著書,心思卻顯然不在之上。
“皇上。”周侍讀輕聲提醒道。
興平帝眨了眨眼,這才發現首輔眉頭緊鎖,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是嚴厲。
“皇上,剛才周侍讀唸的那段是什麼意思?”
小皇帝被問蒙了。
季君則招來門外監棍的太監,“再領十棍吧。”
聞言,小皇帝忍不住了,“季師父!”他脫口叫道,“別打了,都已經二十棍了,都是朕的錯,朕……”
“皇上是天子,天子不會錯。”
小皇帝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門外,聽說再加十棍,已有人經不住告燒起來,“閣老饒命……閣老饒命……”
季君則眉頭一皺,“是誰在殿外喧譁?”
“回首輔的話,是富貴。”
“富貴?就是教唆皇上出宮玩的那個小太監?”季君則抬眼看向一臉緊張的小皇帝。
“是。”
“把他們四個都帶進來吧。”季君則道。
按說能在皇帝身邊當差,那是無上的榮光。可在興平初年,御書房的跟班卻是大家唯恐避之不及的可怕差使。原因只有一個,季首輔是一位極其嚴厲的帝師,僅皇帝出閣讀書的第一年就打死了三個御書房的小太監。
“方才求饒的就是你?”季君則看向當中的那人。
“是。”小太監討好地抬起頭來。
一副奴顏媚骨,難怪皇帝會寵愛於他。
季君則目帶狠色,“大膽奴才,還不知罪!”
小皇帝瞪大了眼,“季師父,富貴做錯了什麼?”
這聲不問還好,一問更堅定了季君則的殺心。
“敢問皇上,這奴才是為誰領的打?”
“是為朕。”
“那他這聲饒是為誰求的,又求的是誰?”
“是……”小皇帝不說了。
這不是幫他向季師父求饒麼,那究竟是他是皇帝,還是季師父是皇帝,這奴才真是大膽。
思及此,小皇帝語帶狠慶,“把他拖下去!”
“皇上,皇上饒命啊!”慘叫聲一路遠去。
物傷其類,一同被打的兩個小太監身子禁不住顫抖,只有一人恭敬伏地看不出異樣。
小皇帝不禁多看了他兩眼。
“孔子於鄉黨,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廟朝廷,便便言,唯謹爾。皇上可知道這是何意嗎?”
“不知。”小皇帝收回視線。
“周侍讀,你同皇上說說。”
“是,回皇上,這句話的意思是:孔子在鄉鄰中恭順謙遜,好像不會說話。在宗廟和朝廷中,講話雄辯,但很謹慎。在朝廷中,他與同級說話,直率暢快;與上級說話,溫和恭順。國君在的時候,敬畏不安,態度嚴肅。”
小皇帝邊聽邊點頭。
這時季君則道:“人先有禮而後有德,那個富貴對皇上逢迎附和,對外臣討好獻媚,便是不懂禮儀不知廉恥。說句皇上不愛聽的話,我朝英宗就是因為寵幸閹豎而遭土木堡之難。”
在場的大小太監心神震盪,紛紛跪下。
“季師父說的是。”小皇帝應道。
眾身伏地,又只有那個小太監不動不顫,不動如山地趴在那裡。
待幾位師父離開,小皇帝就命他抬起頭來。
“你是……”興平帝有些記不起他是誰。
“回皇上的話,奴才吉祥。”
小皇帝想了片刻,“你是富貴的師弟?〃
“是。”
“你不怕季師父嗎?”
“回皇上的話,奴才怕。”
“你倒老實。”小皇帝很滿意,他都怕,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