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是說我。。會成為駱雲白的拖累?若是果真如此,那就不用等到明天早上了,吃過晚飯就去訂機票吧,我想回去了,越早越好。”
未聞重聽的一聲輕呵,飄出淡淡的諷刺味道。
覆蓋在美眸上方的捲曲睫毛顫顫的垂下,斂褪一汪泛著紅暈的清涼色澤,遮擋住了那彎藏躲在密實濃郁的扇簾下,似隱似現般泛漫開的微弱寒光。
風凝筠攤開手中的冰涼帕子,仰頭敷在腫脹澀緊的脖頸面板上,細長的手指骨摩挲著病床兩側的鋼質扶手,緩緩的開口說道,一瞬間,帶給蘇子浼的吃驚不小。
“嗯?晚上要在飛機上度過嗎?風、風少,你。。這麼快就決定了?不再考慮一會兒?要是我去訂票的話,可不準臨上飛機的時候再吵鬧著要回來,明白不?”
有些不相信,有些驚訝過後的難以確認。
蘇子浼不信前一日還吵鬧著不肯拍戲一定要來雲南尋找孤慕臣的人,在聽到一個電話之後就變得異常溫馴,配合著她來安排行程?
這樣的事情,有多久沒有發生過了?
經歷太多的不順事情,偶而出現一次順利完成的,蘇子浼自己都沒有辦法相信那種結局是真的。
“嗯,只要駱雲白和古毓屏能把慕臣帶回來就行了。公司的戲,我。。不想被辭退。”
酸澀腫脹的眼眸,望著頭頂那片發白的屋頂,時而睜開,時而合上。
沉如深淵般的腦海裡閃過一幕幕為了成為世界頂級名星所付出的努力情景,風凝筠冷冰冰的勾了勾沒有多少血色的唇。
盡最大可能的學習,盡最大可能的去付出,不僅是身體,就連只屬於那個女人的靈魂也在墮落過的痛苦裡無意識的被出賣,而後才換來今日裡的功名身就,他怎麼可能。。會讓這種已經到手裡的機會,白白浪費掉。
過往種種,經由記憶裡恢復完整的連結,盤旋在風凝筠的心海里揚波盪漾,似刀刃一下下劃撥在骨肉裡,風凝筠回想著耳旁邊上聽到蘇子浼帶著氣憤說出來的殘忍事實,胸口,似乎像失去呼息了那般絞著勁兒的疼。
只是現在,他還不能當著那個在他的背後,默默忍受一切痛苦的女人面前,光明磊落的說上一聲‘對不起,請原諒我。’,他只能不作聲響,亦不作被任何人發現的打算,就當成還是那個沒有恢復記憶的風凝筠,以那種姿態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才好。
因為,當所有的記憶接踵而來,當所的秘密都被揭穿,風凝筠自然不會忘記在孤慕臣出車禍那天,他在女帝天下里聽到的,那個足以讓他此生都不可原諒一個人的事實,也不會忘記是誰在他的胸口上張揚的抹下一柄鋒利的刀刃,妄圖想要結束他的生命,奪走應該屬於他的一切。
被溼帕冰得失去溫度的掌心,隔著衣衫觸碰到胸口上那道結出一條深厚疤紋的地方,這是風凝筠第一次認真的撫摸著眼前這一切鬧劇由來的始作因果,那感覺,只有兩個字,好疼。
☆、貓與老鼠之間的遊戲
“風少,你今天怎麼了?這麼乖?好像不太正常啊!”
後知後覺的蘇子浼,可能是被餓的時間太久,導致注意力沒有辦法集中。
雖然整個人的眼睛都放在風凝筠的身上,可還是沒有發現風凝筠話語之中暗藏著的不對味的氣息,只是感覺醒來後的風凝筠,不是一般的合她的心意,安靜,溫順,乖巧,不吵不鬧。
就像個被仙女抽走身為人身的那抹暴戾靈魂一樣,乖乖的靠在病床‘上,一點為難她的意思都沒有,似乎一早就做好了要聽她安排的心理,簡直是乖的不像話。
這是為什麼?風凝筠被車撞傻了?
蘇子浼認真的揉揉眼睛仔細看著,還是認為風凝筠一夜從良的可能性不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