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淵看向江遠朝。
“她現在渾身是傷,恐怕禁不起你的折騰。”江遠朝淡淡提醒道。
一聽江遠朝說喬昭渾身是傷,邵明淵臉色一變,猛然看向喬昭。
“等回家再說吧。”喬昭吃力抬手拉了拉邵明淵的手。
“好,咱們回家。”邵明淵輕輕把喬昭抱起來。
“侯爺,這輛車借你用了。”江遠朝看了喬昭一眼,側頭吩咐車伕,“送他們到杏子衚衕。”
說完此話,江遠朝衝邵明淵一抱拳,轉身大步離去。
硃紅色的背影漸漸融入夜色中,彷彿從未出現過。
馬車緩緩動了,車廂裡兩個人四目相對。
邵明淵伸出手去摸喬昭的臉,手一直在顫抖。
“昭昭,我來晚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邵明淵,我有些疼”喬昭輕輕動了動,臉頰貼在對方冰冷的銀甲上,淚水順著眼角悄悄流下來。
“我看看。”邵明淵抓起喬昭的手,看到她已經變成紫青色的指甲,目眥盡裂,大滴大滴的淚珠滾落下來,落在喬昭臉上。
忠義難兩全,家國難兩全,這一刻,邵明淵深深痛恨自己。
“那些混蛋!”邵明淵每吐出一個字就好似淬了心頭血,令他痛不欲生。
他的昭昭該有多痛啊,他情願這些痛千百倍落到他身上,也不想他心愛的姑娘承受一絲一毫。可是她受苦時他不在,護著她的是別的男人。
“我該死!”邵明淵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
“你怎麼回來了?”喬昭動了動唇,聲音低不可聞。
邵明淵低頭親了親喬昭眉梢,下巴冒出的胡茬在她柔嫩的臉頰上拂過:“等你養好了,咱們再慢慢說。”
他伸手去掀喬昭寬大的衣袖,喬昭搖搖頭:“別看。”
邵明淵緊抿薄唇,堅定掀起喬昭衣袖。
少女雪白的手臂上鞭痕交錯,高高腫起還在往外滲著血,令人不忍直視。
邵明淵閉上眼睛,片刻後又強逼著自己睜開,慢慢把她衣袖放下來。
“就是因為那串手珠?”
喬昭輕輕頷首。
這一刻,邵明淵眼中彷彿醞釀著狂風暴雨,幽深冷酷,再不復以往的月朗風清。
“那些人會後悔的!”邵明淵一字一頓吐出這句話,彷彿掏空了渾身力氣。
那些人怎樣都不重要,可他卻後悔又後怕。
他差一點就再一次失去她了,要是那樣,他所做的一切有什麼意義?
在他奮力殺敵的時候,他的未婚妻卻在受盡折磨……
“庭泉,你別自責。”喬昭衝邵明淵笑笑,“這不是你的錯……”
邵明淵搖搖頭:“不,我是你的男人,沒有保護好你,怎麼會不是我的錯?”
喉嚨一陣陣發甜,邵明淵把湧上來的熱血嚥下去:“昭昭,等你傷好了我們就成親,我不會再把你交給任何人保護。”
見喬昭沒有回答,邵明淵自嘲笑笑:“昭昭,你也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這樣的人確實算不上合格的丈夫,跟著我你會受很多苦。”
“傻子。”
“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傻子,你說的這些難道我不知道嗎?那一次嫁給你時,我就知道啦。”
“那我們立刻成親吧。”邵明淵露出期盼目光。
“恐怕不行。”
邵明淵默默看著喬昭,不解又忐忑。
喬昭輕嘆一聲:“我二叔死了,總不好立刻辦喜事的。”
邵明淵夜奔千里趕回來,還沒來得及問清事情的來龍去脈,聽到黎光書死了,不由吃了一驚,看著喬昭憔悴的模樣卻不忍再問,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