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明亮如初,漆黑幽靜,這樣望過來,邵明淵眼前忽地就閃過一雙相似的眸子。
他的妻子喬氏,站在城牆上與他遙遙對視,目光便是這樣的清澈寧靜。
那時,他不敢再多看一眼,卻不知僅有的那一眼,已經鐫刻於心,永不敢忘。
“舅兄”邵明淵率先開了口,聲音低啞。
那雙幽靜的眼忽地有了變化,男子的聲音清涼似水,如風吹過竹林:“邵明淵?”
“是。”
“我的妹夫,我大妹的夫君,邵明淵?”
“是我。”邵明淵一字一頓吐出,幾乎要站立不住,可他只能也必須筆直地站著,承受這世上與喬氏最親近的親人簡單又沉重的責問。
“你沒有保護好我妹妹。”
“對。”
“我問你,你射殺了我妹妹,可曾後悔?”
邵明淵沉默片刻,答:“不悔。”
重來一次,他依然只能那樣選擇。
雖不悔,卻有愧。
愧疚終生!
只是這樣的話,他沒有資格對喬氏的親人說。
“很好。”喬墨揚起手中劍,對著邵明淵心口刺去。(。)
第69章 不忘(天羽、天月的靈獸蛋)
邵明淵挺拔如松,一動未動。
慶媽媽駭然喊道:“表公子,不能啊”
長劍到了邵明淵心口處,喬墨面色微變,往上移了幾分。
鋒利的劍沒入邵明淵肩頭,隨著喬墨把劍拔起,鮮血頃刻湧出來,把他的白袍染紅。
喬墨清幽的眸子染上慍怒,聲音更冷:“為什麼不躲?”
邵明淵沒有開口。
“是料定了我不會殺你?”
喬墨握緊了手中長劍,在邵明淵的沉默中,忽地把染血的劍擲到地上,怒意勃發:“邵明淵,當時你射出那一箭,是不是就料定了世人只會贊你不徇私情,大仁大義?料定了哪怕是你妻子的親人,亦只能選擇原諒你?”
喬墨的話擲地有聲,一聲聲砸過來。
肩頭的痛讓邵明淵臉色蒼白起來,他卻沒有一絲一毫表露。
在這樣的質問下,邵明淵終於開了口:“我沒有。”
“沒有什麼?”
“沒有想世人如何看我,亦沒有想妻子的親人是否會原諒我。”邵明淵垂眸,聲音寂寥,“我什麼都沒有想。”
他沒有解釋更多,喬墨看過來,他回視,眼眸黑湛,坦蕩無邊。
兩個男人目光交匯良久。
喬墨勃發的怒氣低了下來:“你走吧。”
“喬氏將會停靈七七四十九日,舅兄要不要去見她最後一面?”
喬墨搖搖頭:“不必了,想來大妹也不願我看到她身後的樣子。她出殯那日,我會去的。”
“舅兄,明淵告辭。”邵明淵抱拳行禮,轉了身往外走。
“邵明淵。”喬墨在他身後喊。
邵明淵停下,轉過身來,態度恭敬:“舅兄還有何事?”
喬墨目光落在他染血的肩頭:“把傷口包紮一下吧。”
邵明淵一怔,從善如流點頭:“好。”
這點傷他不在意,但他如今正是人人矚目之際,傳出被舅兄刺傷的訊息,恐給舅兄惹麻煩。
邵明淵跟著喬墨進了堂屋。
慶媽媽唯恐再出什麼事,趕忙去給薛老夫人報信去了。
喬墨毀了容,形容恐怖,聽風居里只有一個小廝伺候。
邵明淵無需避嫌,婉拒了小廝的幫忙,撕下白袍衣角單手熟練包紮好傷口,換上小廝遞過來的素衣,面色平靜走了出去。
喬墨看著一身素衣俊逸出塵的男子,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