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不了。
陸瀟瀟看她這樣,急得直哭,她一直像個小女漢子一樣,可此刻她內心的恐懼再不斷放大。
她害怕黎晚晴……一個沒撐住,就真得死在她面前。
“晚晴……你別嚇我,求求你試試,靠近我一點……”陸瀟瀟哭得鼻涕眼淚直流,努力再努力地伸長胳膊,可還是離黎晚晴有半尺的距離。
“瀟、瀟瀟……”黎晚晴一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樣子,“你別急,我……我只是暫時做不到。”
陸瀟瀟咬著唇,默不作聲地點點頭,事實上她更擔心的問題是黎晚晴會不會被重傷至癱瘓,她還這麼年輕,以後要怎麼辦?
晦暗的小暗房內,兩個年輕女孩,正在同時間、同命運做殊死的搏鬥。
鄭大海的藏身老窩有一處簡陋的浴室,沒有熱水,只有冰冰涼的山泉水供用。
夜色漸濃,山裡溼度大,在城市裡還算不錯的能見度,在山間變得越發朦朧模糊。
黎初晨穿著薄薄的單衣,瑟瑟發抖地站在淋浴頭下,冰涼的泉水拂過她全身,帶起一陣陣刺骨的涼意。
她需要冷靜的刺激,她太興奮了,興奮得差點搓手殺了黎晚晴。
要不是鄭大海及時出手拉住她,恐怕黎晚晴現在早就成了一具屍體。
“啊!為什麼!為什麼!”黎初晨狂躁地耙了耙長髮,晶瑩的水珠在夜色中劃出一道道拋物線,最後又在空氣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明明折磨的是黎晚晴,她應該高興快樂,可為什麼內心一點不好過,反而越來越躁動,越無法控制!
她要黎晚晴死……對!一定是這樣的,只有那個臭女人死了,她的世界才會有她想要的安寧和幸福!
“黎晚晴……”黎初晨孤零零地佇立在水柱下,忿忿地揚起拳頭揮向虛空,水花濺得零碎,像殘破的玻璃。
倏然,山腳下傳來一陣若有似無的警笛聲,黎初晨瞳孔微縮,一絲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陸瀟瀟的胳膊已經被鐵欄卡出一道道淤痕,可她還是沒有放棄。
“晚晴,再加把勁兒!我、我就要碰到你了!”陸瀟瀟兩隻手同時朝黎晚晴夠去,希望能夠拉她一把。
黎晚晴咬緊牙關,努力要撐起身子,可她做不到,全身像被巨石碾過一樣,每個骨頭縫都透著剜心的疼。
“瀟、瀟瀟……我……”
“閉嘴!”陸瀟瀟突然大吼一聲,“黎晚晴,你別告訴我你不行了,更別說什麼讓我自己跑,留你一個人的鬼話!我告訴你死了這條心吧!”
黎晚晴埋著頭,唇角卻綻放出一朵無奈又幸福的笑。
“瀟瀟,你聽我說。”黎晚晴知道她跟瀟瀟的寶貴時間很少,能走一個是一個,這時候逞意氣之爭,絕不明智。
陸瀟瀟突然雙手捂住耳朵,氣憤地在門裡直跳腳,像個任性的孩子般嚷嚷道:“黎晚晴你死心吧!除非咱倆一起跑,否則……否則別的你想都不用想!”
黎晚晴還是維持著剛剛無奈的笑,可眼裡已是淚花氾濫。
“傻瓜。”她除了埋怨陸瀟瀟是個傻姑娘,還能說什麼?
突然,陸瀟瀟朝黎晚晴比劃了一個“噓”的噤聲手勢,黎晚晴雖然看不見,但她能聽出陸瀟瀟的意思。
“晚晴,你聽到沒有?”陸瀟瀟小臉綻放出興奮的光。
黎晚晴象徵性地點點頭,“警察來了。”
“我敢打包票,一定是我爸爸帶人來救咱們了!”
黎晚晴剛要贊同她的判斷,突然又困惑地蹙起眉,陸瀟瀟察覺到黎晚晴的反常,忍不住問她,“晚晴,你是不是覺得哪裡不太對?”
黎晚晴“嗯”了一聲後,暗沉的小屋裡,再次陷入沉默。
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