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子也就嫁這麼一次女兒。”
到了她這個年紀,有了福哥兒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不會奢望再有孩子了。
她的昭昭值得這世上最好的,她當然要把陪嫁準備得足足的,讓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來。
何氏雖然沒什麼城府,卻有著土財主家的女兒源於本能的敏銳。
那些認為黎府窮得吃土的人家全都等著看笑話呢,別的事上她沒法子,至少在陪嫁上要讓那些人沒話說。
嗯,她就喜歡拿錢讓那些愛嚼舌根的人閉嘴。
不出何氏所料,到了催妝這日,京城各府都盯上了黎府。
“嘖嘖,今天可有熱鬧看了,看黎家給女兒備了什麼嫁妝吧。”
“是呀,雖說高門嫁女,低門娶婦,可兩家差得也太懸殊了些,一個是堂堂冠軍侯,一個卻是小小翰林修撰的女兒。對了,翰林修撰月俸多少來著?”
“三石還是五石吧,反正能養活自己就不錯了。”
因著黎光文嫁女兒,不少同僚也來看熱鬧,聽到這些議論頓時黑了臉。
什麼三石五石,他們明明月俸八石,一下子砍了一半還多,忒瞧不起人了!
“我看你們都說錯了,沒準侯府那邊嫌丟人,偷偷給女方塞銀子呢。”
立刻有人反駁道:“哪有這樣的規矩啊,定親後男方給女方塞銀子可不吉利。再說了,他們是聖上賜婚,婚事這麼急,就算塞銀子也來不及置辦那些好東西啊。”
許多人家嫁女兒都是從女兒出生後就開始準備了,越是富貴人家越講究,像做工上好的花梨木拔步床等陪嫁可不是一兩年能做出來的。
“哎,不管怎麼說,人家是聖上賜婚,陪嫁裡有上那麼一兩件御賜之物就足夠體面了。”
“這倒也是,反正黎家是修了八輩子福氣,才養出個侯夫人來。”
“不止是侯夫人吧。”有人插了一句。
“怎麼說?”
“你們莫非忘了,冠軍侯是鎮遠公遺孤啊,人家其實是國公爺了。”
二十年前鎮遠侯一案翻案後便被明康帝追封為鎮遠公,不過明康帝比較講究,覺得親封的冠軍侯威風又吉利,能鎮得住那些韃子,便暫時沒有改稱呼,但邵明淵的一切待遇與國公無異。
聽人提起這個,看熱鬧的人又是一陣感嘆。
忽然一陣騷動,不少人往前擠了擠。
“出來了,出來了。”
很快披紅掛綵的嫁妝從杏子衚衕一箱箱抬出來,頭一抬是一對御賜玉如意,光是這對玉如意就是許多人家想求都求不來的。
天子賜婚,百年如意,對新人沒有比這更好的祝福了。
緊跟著的則是十個妝奩盒子,盒子半敞,各放了一塊土磚。
圍觀的人們看了一眼,齊齊倒抽涼氣。
按著大梁風俗,這樣尺寸的一塊土磚代表的可是一百頃良田,十塊土磚就是良田千頃。
看熱鬧的人中,有一人已是一臉痴迷,喃喃道:“我做夢都想著是個土財主家的少爺,家有良田千頃,坐擁美婢無數,沒事還可以上街調戲一下水靈靈的小姑娘。沒想到這麼多年我還在做夢,人家女兒一出嫁就把我的美夢給實現了……早知道幾年前我就向黎家提親去!”
旁邊小夥伴拉了拉那人:“快把口水擦擦吧,別胡思亂想了。”
痴心妄想是病,得治!
再往後則是各式金銀器物,金飛魚壺、金盤碗杯爵、銀火爐等等,滿滿數抬幾乎壓彎了扁擔,竟然金多銀少,緊跟著的是綾羅綢緞、各式屏風、琴桌、畫桌等物。
看熱鬧的人不由瞪大了眼睛。
“不是說黎府窮嗎,這些良田和金銀器物都是哪來的?”
“看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