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務必將佛堂收拾暖和了,菜色上也要足夠養身……”
他一行走,一行說,也沒特意指了哪個吩咐,總有機靈人去妥當辦了就是。
大起比尋常早朝耗時許多,清朝的內官又不比前朝還能摻和到政務中去,梁九功就顯得格外悠閒了些。
他將昨夜的事情在心裡又過了一回,再將放開康熙吩咐去賈嬌嬌那兒的話細細嚼了有七八遍,連帶著這幾年康熙與賈嬌嬌的相處也都迅速回憶了一回,終於有些驚悚又有些好笑地確認了一個事實:他這主子爺似乎是真的栽了!
日後會不會變不好說,但顯而易見的,他這主子爺在眼下,是栽得連令主子跟前兒得寵的奴婢,都要設法討好的地步啦!
梁九功比顧問行年輕些,卻也比康熙大了足足十來歲的,當年順治朝裡,董鄂氏妃的聖寵之盛,他也曾經親眼目睹過。
可就是董鄂氏妃,也沒能做到讓順治爺去討好她的宮女兒呢!
雖然康熙爺只是拐著彎地示意,又沒有將賈氏封個什麼貴妃皇貴妃的。
但梁九功瞧著,總覺得康熙為賈嬌嬌盤算的,甚至比順治為董鄂氏妃盤算的還要更多些,至少賈嬌嬌沒被婆婆為難過,和嬪妃雖不是個個都好,至少與阿哥格格大致和氣,又有一二處得來的嬪妃可走動著。
心裡盤算一回,梁九功索性也不耽擱,悄聲吩咐了幾句之後,就離開,找蘭香說話去了。
兩人說了些什麼且不需贅述,左不過是那些汙七八糟的陳年舊事。
蘭香乍聽說的時候,確實要將牙齦都咬出血了,才能忍得住沒有失態。
可人到底沒了好些年了,她恨依然是極恨的,痛卻只剩下鈍痛,因此還能擠得出聲音:“諳達特意與我說這事兒,卻不知有何指教?”
梁九功的表情簡直妙極了,又是滿懷善意的,又絲毫不見笑臉喜色,反而是與蘭香心有慼慼一般,卻又沒有過分悲慼,同時又揉進幾分感激涕零:“蘭香姑姑不需誤會,你是令主子身邊至得用的,我能有什麼指教你的?不過是偶然發現些疑點,又湊巧主子爺問起,隨口說了兩句,如今只是主子爺吩咐了,一來那樣背德*者實不能容,二來也是酬你忠誠貼心侍奉令主子的意思,將人隨你處置,我就先來問一嘴,也好確定接下來要怎麼做。”
蘭香垂下眼瞼:
“是,主子爺素來仁厚憫下,奴婢銘感於心。但這事兒,且容我想想再作決定,如何?”
梁九功自然再無不可的:
“我趕緊來說,原也是這個意思。”
蘭香福了福身,梁九功回了個千兒:
“這樣事情,恐怕不合適令主子聽聞,姑姑要是藏不住神色,倒不如休養兩日。”
蘭香抿唇:
“多謝諳達好意,只主子那裡離不得我,我也還能撐得住。”
兩人又互相頷首,方轉身各自去了。
蘭香又給顧問行傳了訊息,因她原先對繼母並異母弟妹並不在意,唯一惦記的只有未婚夫的香火,顧問行也就只給她那未婚夫家母、兄安排了些安生差事,又確定了過繼在她未婚夫名下的侄兒模樣品性都過得去、順便放了兩個人護著罷了,對她繼母屋裡的亂七八糟事兒還真沒留意。
但蘭香特意來問,顧問行也不介意幫著查一查,順帶捎一句:“妃主那裡,這事兒知不知道倒不要緊,格格那兒嘛……
這會子就讓她知道這些也確實髒了耳朵,但女人之間互相傾軋的狠心毒辣,男人的翻臉無情,也要讓她心裡有個數兒。”
蘭香遲疑:“格格日後至少也是和碩公主,又自有公主府,何必拘泥在這些事情上?”
顧問行一笑:
“格格的格局自然不會拘在後院裡,但她既然身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