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的,她畢竟是凡體肉胎……想到這裡,冷凝驀地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些什麼,若是神,比如火神,水神,他們本就是天地間的純靈體所化,那麼再次改變形體為劍也是很容易的,難道說……
劍緩緩揮出,劃裂虛空,隨著動作空氣中的氣流不斷朝細劍奔湧而來,卻又無比沉靜,無聲無息。這是一種很玄妙的狀態,就彷彿夜下悄然掀起的潮汐,在靜寂中淹沒吞噬一切。
她沉浸其中,腦中卻莫名浮現了一個畫面來。
那是一片煙雲繚繞,不染俗塵之地。
墨髮、白衣,女子被侍衛押送,一步步驅逐出這個地方。偶爾路過的人們,無不露出輕蔑嘲諷的表情,有的甚至連目光都懶得給一個,將她徹徹底底無視了過去。
“神魔勢不兩立,你怎能這般自甘下賤?”
“與魔族為伍,令天界蒙羞!”
“咎由自取!”
“……”
各種聲音交雜,她臉上卻一片沉靜淡然,闊袖微動,她的步伐從容得仿若只是在雲端漫步。但讓冷凝驚異的是,這個女子正是上次她夢見的那一個,而且,她還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她萬萬意想不到的人。
流。
渾身都散發著冷意和殺意的流,可以說,冷凝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原來他平時對她已經夠溫和了,她從來不知道他還可以冷得更徹骨更咄咄逼人,如同冷鋒利刃,從空間中割裂分離了出來。
他彷彿只是路過,卻和她在同一個地方停下了腳步。侍衛們恭敬地向他行禮後,又轉身對女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神女,天界門到了。”
女子的神色依然無波無瀾,什麼話也不說,就從他身側越過,緩步離開。流的目光追隨著她,目光結了冰:“你沒有要說的嗎?”
她頓住腳步,卻沒有轉過身。
好一會兒,她才淡淡開了口:“沒有。”
他看著她,那眼神彷彿刮骨的寒冰刃一般。
“我的事情跟你無關。”
不管被怎麼苛責她都不曾解釋過一句,這一次也一樣,解釋與不解釋沒什麼不同。她優雅提步離開,徒留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在過天界門的時候,她近乎呢喃的嘆息了一句:“做神女哪有普通人好?如有下一世,不修仙,不鑄劍……什麼也不做,平淡到老……”
不知為何,冷凝心中驀地一抽,絞痛了起來。
眼前的景象散去,劍尖卻收勢不住地朝前刺去,她這才驀地發現她已直直穿破牆壁,殘壁傾塌滿室灰飛,而九公主正瞪大眼睛看著她,有些驚恐也有些按耐不住的好奇。
“哇!”
冷凝急急忙忙收住了攻勢,將劍收了起來。
她的思緒還殘留在看到的景象中,為什麼流和那個神女會出現在同個地方?他們看起來是認識的。如果夜晚做夢的話,她還可以解釋為夢的混亂,可今天不是做夢。霍堯曾說過她是個孤魂野鬼,而她沒有七歲之前的記憶……難道說,她和那個神女有什麼關係?
而且,流的聲音……在這一刻,他的聲音才遲遲喚醒了一些東西,將兩者聯絡到了一起。冰谷之中,那個冷漠地說要結束女子痛苦的人,怎麼會是……他呢?
“你剛剛實在練劍嗎?好厲害!”由於興奮,九公主的雙眼都閃閃發光起來。
“嗯,”冷凝不欲多聊,想了想後補充了一句說道:“不過比江賀還差遠了。
“那當然!江賀是最厲害的,你差遠了!”九公主揚起了下巴,喜滋滋的,注意力立刻轉移到了江賀的身上。
冷凝扯了扯唇角:“嗯,對啊……”
她的言語被突如其來的巨響淹沒。
天搖地動,劇烈的搖晃讓人站不穩腳步,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