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放出膿血,然後上藥、包紮,練無傷向他淡淡的一笑:“好了,回去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
凌烈卻不動彈,睜大雙眼直勾勾的看著他,忽道:“你早就知道我在偷看對不對?”
練無傷愣了一下。
凌烈接著道:“你知道我在偷看,所以故意把劍訣念出來,故意從最入門的練起,你……你分明是想教我武功,為什麼不直說?”
練無傷嘆了一口氣:“我若直說,你肯學嗎?”
“我為什麼不肯學?”
“可你不是討厭我嗎?”
“誰說我討厭你!”
凌烈衝口而出的一句話,卻讓兩個人都怔住了。練無傷呆呆地看著凌烈,凌烈則是紅了一張臉:“我以前是很討厭你,現在已經不會了……(忽然覺得說漏了嘴,連忙改口)不,現在還有一點……(又覺得這樣說也太溫和了,於是一揚脖子)哼,我就討厭你,怎麼樣?要不是你在大半夜練功,我也不會跟出來,不會被蛇咬受了傷,所以你必須得教我武功,這是你欠我的!”
他死鴨子嘴硬的樣子實在好笑,練無傷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凌烈漲紅了臉,這副模樣應該叫做老羞成怒。
練無傷輕輕搖頭:“好吧,反正我的武功得自昊天門,師父的這份恩情就還在你身上吧。”
“好啊!”凌烈一蹦三丈高,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板起小臉,“那你就趕緊睡吧,從明天開始教我,可不許晚了。”說完,一溜煙跑回自己的房裡。
練無傷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孩子或許很嬌縱、很任性、很不可愛,但孩子本性中的純真善良卻不曾失去,只是缺一個人好好教導罷了。也許,他們真能好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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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傷!你來看!”
練無傷正在房中整理藥材,冷不防門被撞開,凌烈一陣風似的跑進來,不由分說,拉起他便走。時間真是很神奇,幾年的朝夕相處,讓這原本有著層層隔閡的兩人親密許多,某種意義上,竟建立了一種親人般的關係。
“你看,我種的梨花開了!”指著一樹雪一般的梨花,凌烈笑的一臉得意。
真是沒想到,竟然開花了!一朵朵梨花在春風中輕輕搖曳,宛如身穿縞衣的凌波仙子。美得皎潔,美得脫俗。那一樹的清香,迴盪在風中,浸入心裡。
兩年前的一天,凌烈偶然問起練無傷喜歡什麼花,當時練無傷隨口說是“梨花”,也沒在意,哪知凌烈竟上了心,不知從哪裡弄來許多梨樹苗,把屋前屋後都栽種了遍。可惜水土不服,只有一棵存活。練無傷說山上不宜花木生長,還是算了吧。凌烈卻不肯放棄,一直細心照料,歷時兩年,終於開了滿樹的梨花。
本以為是個嬌少爺,想不到倒是很有恆心,到底是西門無雙的兒子。
想到這裡,練無傷把目光從花移到了身旁人的身上。少了病痛的折磨,凌烈比同齡的少年出落得更加高大健壯。記得他初來的時候,個頭只及自己的胸口,短短五年過去,自己竟要仰視他了。還有他的手,剛剛被他拉著,才發現他的手那樣大,幾乎可以包住自己的手掌。如果不是那張稚氣未脫的臉,真看不出他只有十七歲。
他的容貌更象母親,只是添了些陽剛氣,俊美無儔,風姿如玉,不知要令多少少女怦然心動。只有眉宇間留著一些他父親的影子,偶然一回眸,還是會令練無傷有片刻的恍惚。
“無傷,你怎麼了?”凌烈回過頭,意外的發現練無傷正在凝神自己,那帶著霧氣的眼睛,讓他心裡某處輕輕一顫。
“不,沒什麼。”意識到自己的失神,練無傷輕輕別過頭。
“無傷”這個稱呼,是凌烈一相情願叫的。
凌烈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