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聲很明顯,因為四周很靜,靜得詭秘,靜得讓人可以感受到自己心底隱藏的惶恐。
然後,練無傷停住了。
一個人靜靜的站在樹下,大片樹蔭隱去了他多半個身子。“朋友,不管你是誰,不管你來有什麼目的,跟我回去吧。”
他慢慢從陰影中走出,月光灑在他的臉上,他的臉有如冠玉一般端正美好,他的氣度更是沉穩從容,然而這種從容的氣度在看清練無傷的臉後一掃而空,只剩下愕然:“無傷,怎麼是你?”
“我也沒想到會是你。”練無傷神色冷然,緩緩放下凌烈,一抖手,長劍出鞘。
“你這是做什麼?”任逍遙吃了一驚,目光一轉,終於看清倚在練無傷身旁血跡斑斑的少年。“凌烈?他怎會在這裡?”
“我在地牢裡發現了他,你難道不知道嗎?”
任逍遙不禁倒抽一口涼氣。明白了,全明白了!為什麼無傷的劍會指向自己。
所有人都說凌烈畏罪潛逃,離開了降龍堡,就連他這個主人也這麼說,可現在,凌烈卻從降龍堡的地牢裡被發現了!
“你認為是我設計了凌烈?”
練無傷不答,這事情如此撲朔迷離,他實在不知該相信誰。
遠處傳來鼓譟聲,練無傷回頭看去,黑暗中幾條白影正向這裡迫近,心裡頓時一陣慌亂,猛然間手腕一緊,已被人拿住,不由驚呼:“啊……你做什麼?”
怎麼也想不到,任逍遙竟然趁機出手!練無傷心頭一涼,終究錯看了此人!握劍的手再不遲疑,向前一遞——
任逍遙悶哼一聲,卻並不放手,反而將練無傷拉到自己身邊。
“放手!”練無傷又急又氣,本可以一劍結果了他的性命,想到這些日子的情誼,竟然下不了手。
忽然,一件器物被塞到手中,任逍遙的聲音在耳邊道:“從這裡向前有個側門,出了側門往西是座山,沿山道走你會發現一間茅屋,把這玉佩交給茅屋的主人,他……他自會護你周全。”
練無傷聽得一頭霧水:“你說什麼?”
“快走!”
練無傷只覺一道掌風將自己托起,連忙抓緊了凌烈,借勢一躍,人已飛過高高的院牆,落在一條輔道之上。他不知任逍遙用意為何,愣了一愣。
隔著牆只聽有人叫道:“二公子,你怎麼了?來人呢,二公子被賊人傷了!”
然後是任逍遙微弱的聲音道:“我沒事,他們……他們從那邊逃走了。”
練無傷再不敢遲疑,展開輕功疾行。可追兵的吆喝聲越來越小,竟是向反方向追下去了。
一路行去,果然在盡頭處發現一道門,門上的鎖已經鏽跡斑斑,一削便斷,看來已很久沒人使用過了。
到這時候,練無傷心中再無疑惑,只剩下了悔愧。任逍遙始終是誠心以待,而自己卻辜負了他的一片至誠。也不知他傷的重不重,自己那一劍,似乎刺得很深……
哎,只怕傷得最重的,還是他的心吧。
心裡自怨自責,腳下可不敢停歇。行了一陣,前面地勢漸高,一座山峰聳立在面前。更有一條羊腸小道從山腳下鋪開,一直延伸到深山深處。
山路顛簸,練無傷雖然儘量讓身形放平穩,凌烈還是感覺到了,呼痛出聲。
“凌烈,你醒了?”
“無傷……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聽到熟悉的聲音,凌烈掙扎著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卻好像有千斤重。“無傷,我好難受。”
“再忍忍,很快就安全了。”抬起頭,一角屋簷從樹叢中露出來,應該就是任逍遙所說的地方。
應門的是個獵戶打扮的老者,虎背熊腰,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他見了這狼狽的兩人,先是一臉防備,可當任逍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