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朝堂文官之首,今朝分別由杜守謙和慕毓藻擔任,此二人同時還是先帝託付的輔政大臣,皆是心機頗多、城府深沉,身居要職都已超過數十年之久。
桓帝幼時不喜歡杜守謙,全是因為杜守謙之女先明帝之寶妃。昔年寶妃也曾頗得聖眷,在後宮中與太后爭寵鬥氣、頗為驕揚,桓帝自幼便存下了陳見,加上杜守謙為人老謀深算難以控制,故而愈發反感不喜。
即便是從小陪著桓帝讀書的杜淳,也因為出自杜家而被閒置,直到如今仍不過是個內閣侍讀的閒職,完全沒有因為皇帝侍讀的身份沾光。倒是太后從未對杜家流露過厭惡之意,每每見到杜淳都甚客氣,即便面對杜守謙,也沒有因過往帶出一星半點不滿。
太后曾經私下召來桓帝,開解道:“杜守謙為你父皇出謀劃策十幾年,可謂權盛一時,朝中不知有多少官員與他有交情,你怎麼可以全然不顧忌?”
當時桓帝不過十來歲,即便性子再沉穩,也有著尚未抿去的稚子心性,倔強道:“他們得罪兒子無妨,合夥欺負母后卻是不行!”
“傻孩子”太后笑著搖頭,撫著桓帝稚嫩的肩膀道:“呵,你母后什麼時候真被人欺負過?從前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過去便過去了,母后都已經不再計較,你往後也別放在心上了。”頓了頓,正色續道:“再說,杜守謙是個真有才能的人,往後你還有用的著他的地方,正該多加籠絡,為人君者豈能因為自身喜好而對臣子有偏見?”
後來桓帝年紀漸長,更是少有將喜惡之情表現在臉上,況且正如太后所言,朝中杜氏門生的確不少,自己也有用得著杜守謙的地方,儘管本身不喜此人,但至少情面上不會再帶出來。
杜守謙為人極是通透,對於桓帝的不喜,私下裡早就是心知肚明,故而平時上朝總是能不說便不開口,縱使像今日得了呵斥,也只是不動聲色退回歸列而已。
啟元殿內的氣氛愈發凝固緊張,慕毓藻輕咳了一聲,打破了令人壓抑的沉默,上前奏道:“如今霍連只是少數人馬騷擾村民,並非軍方出動,即便國書質問起來,霍連國主也只會推脫治理不嚴罷了。”
桓帝問:“若是我朝出兵滅絕禍患呢?”
慕毓藻抬頭看了一眼,奏道:“若是我朝貿然興兵出戰,必定落一個拆毀和約的罪名,反倒成了中原的不是,唯今之計,還是令青州將士嚴加防範,村莊內多駐紮一些兵卒壓陣,以免造成更大的損失。”
桓帝嘆道:“朕也明白,只是心裡眼不下這口氣。”
慕毓藻苦笑道:“沒法子,暫時只能是這樣了。”
底下臣子又開始議論起來,桓帝頭疼之際,見雲琅欲言又止像是另有話說,因此起身宣佈退朝,單獨召見雲琅道:“小舅舅,有話坐下慢慢說。”
雲琅傳授桓帝功夫武藝數年,拋開舅甥親情也算師尊,私下甚是親近,告謝入座回道:“世人皆知霍連人生性好戰,喜好武力搶奪財物,其實這一切,不過僅僅只是一種表象而已。”
“哦?”桓帝十分感興趣,問道:“那小舅舅仔細說一說,還有什麼緣故?”
“想必皇上也清楚,霍連地廣人稀、並不富饒,民眾都是以遊牧放養為生,倘使當年牛羊養得不好,首先吃食便要成個大問題,所以每當遇上年景不好的時候,他們都會強多青州、幷州的牛馬糧食。”
桓帝聽了點頭,“沒錯,黎民不能裹腹自然生亂。”
“霍連人好戰的確不假,但是此時應該不會有出戰的意向。”雲琅回應皇帝問詢的目光,往下說道:“聽聞霍連王身體不是很好,病了已經有兩、三年,而霍連王子尚且幼小,此等時刻怎敢輕易出兵找禍?不過臣卻另外有些擔心,只怕……”
“什麼?”
雲琅沉吟道:“只怕霍連國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