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樁案子,在朝在野,還有無數有心人士,也在默默關注,正所謂‘春江水暖鴨先知’,透過這件關係眾多實力人物立場走向的案子,最終的判決,多少可以揣摩出,各大勢力的沉浮消漲。
最近,陸恆這個一向低調的太尉府小少爺,可謂一鳴驚人。
對於京都各大豪門中,追雞逐狗,逞兇鬥狠的權貴子弟來說,他們並不關心上層人物心中的利益算計,雖然陸恆只是嫌疑人的身份,但在所有人心中,都跟明鏡似的知道,兇手就是陸恆,用不著什麼證據,錯不了的。
這些權貴子弟更加關心的是,陸恆是如何率人殺死五十多名禁衛軍士卒的,在他們看來,這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而陸恆做到了,陸恆也因此披上了神秘和悍勇的光環。
有的權貴子弟,也屬門閥豪族,跟太尉府有通家之後,曾在酒宴上見過陸恆一面,當然,當時是全然沒有在意,此刻,卻四處與人吹噓,彷彿和陸恆是磕頭的兄弟一般,因此而風頭大漲。
關在北詔獄司天牢中的陸恆,恐怕做夢也想不到,就這短短几日,他已經成了西城權貴子弟的首領級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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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的近乎怪異,小北風時斷時續的颳著,雪也是時斷時續的下著,已經有好幾天的,雖說瑞雪兆豐年,但整日裡看著鉛一樣黑沉沉的天空,心也跟著壓抑起來。
對於北詔獄司的差吏們來說,自從太尉府小少爺陸恆,這個掃把星來到以後,他們的心情,從來沒有再晴朗過。
獄卒,是天牢中實際的統治者,任何犯人在他們面前,至少在氣勢上,都要低矮三分,就算是待罪的高官,對待獄卒,不也一樣要客客氣氣麼,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擋’,但陸恆的出現,卻把這一理念給完全顛覆。
現在陸恆住的牢房,是中區的庚亥號牢房,是北詔獄司天牢中,環境最好的牢房,不但獨門獨院,在院中還有一個小暖棚,種有奇花異草,就算是在這百花凋零的冬日,空氣中也有著幽幽花香。
這個牢房在太祖年間,三獨頭之一的御史大人孫炯,曾經因為進言而觸怒太祖皇帝,待罪的時候,便被關押在此,後來孫炯被免罪時,他都有點捨不得離開了,說這裡不但環境好,空氣清新,還安靜,沒有車馬喧譁,沒有賓客相擾,是做學問的好地方,現在牆上掛著的那張‘雅室’條幅,便是孫炯當年留下來的。
如今,在那條幅已經微微泛黃,在條幅的留白處,佈滿了提跋序詞,都是一些繼孫炯之後,關押在這牢房之中的官員們,所留的墨跡,都表示,對自己能被關押在,有著這樣光榮歷史的牢房裡,而深感榮幸。
可就算如此,陸恆卻還是不滿意:“為什麼不種幾棵蠟梅,少爺我最喜歡就是在雪中賞梅,那邊,對,就是那道牆,應該拆了,蓋一個暖亭,焙上豐元酒、、、、、、”
“你們這些官吏啊,太沒有審美情趣了!”陸恆很鄙夷的下著結論。
把牆拆了?那還是天牢麼?!在一旁陪著的獄正大人,臉都綠了,唯唯諾諾,不�盟凳裁床藕謾?
陸恆吃的飯菜,都是他自己點的,在首陽山偷獵時,衛元最愛一邊炙烤獵物,一邊興高采烈的說起,他都吃過什麼什麼上好的酒菜,是如何如何的美味(其實有很多酒菜,衛元也只是知道個名字,但為了在眾少年面前炫耀,便誇大其詞的說了出來),當時就算是陸恆,也一樣聽得口舌生津,此刻不管不顧的要將起來,大大滿足了口腹之慾。
陸恆每頓飯錢的開銷,最低都是十兩黃金,而廷尉署又不承認這筆開支,只能由北詔獄司的差吏們自己分攤。
在北詔獄司當值辦差,向來是個肥缺,因為從犯人,和犯人的家屬要點小錢花,很是容易,但這幾日,這些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