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五月花是個小公司,接這麼大的活兒底氣薄了些。”
“辦不辦是你的事,底氣足不足是我的事。另外,楊娜明天中午從北京回來,你和我一起去機場接一趟吧。”
“楊娜還能回來呀,我以為她還不得跟西班牙鬥牛士跑了。”遲小牧哈哈大笑地說。
“你小子,不盼我好。”
第二天中午,我和遲小牧開車去機場。遲小牧一本正經地說:“雷默,皇后購物廣場的事我打聽明白了,丁劍英確實從《清江日報》辭職,去皇后購物廣場任董事長,不過總經理一班人馬都是臺灣的,職業裝招標的事也由臺灣人管,丁劍英只管錢和一些方向性的大事。” “什麼是方向性的大事?”我不解地問。
“比如職業裝的樣式得由他拍板。”
“這不就得了嗎?”
“沒那麼簡單,他剛去比較謹慎。另外,他當廣告部主任時上告信就不少,他去皇后購物廣場也是激流勇退。”
“年薪幾十萬,有這樣的美差誰都願意激流勇退。小牧,你說句痛快話,到底能不能請丁劍英出來吃飯?”
“夠嗆,這次招標全國已經上來了二十多家企業,透明度很高,他只能在同等條件下關照你。”
“不管怎樣,我都要試一試。”我口氣堅定地說。
“那你就直接找他吧。他知道你,這是他的電話號碼。”
49、夢(1)
楊娜到家後很興奮,我們很長時間沒在一起了,正所謂小別賽新婚。我們洗漱完畢,楊娜就溫柔地躺在了我的懷裡,她的眼睛裡閃爍著興高采烈的光芒。我望著妻子雪白的肌膚,嘴便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
楊娜今晚如此快活,就像噴泉一樣,她不住地呻吟。我彷彿在雲中翱翔。兩個人就像兩團火融在一起,一同衝向光明的頂峰。我們飄呀飄呀,終於融化在天幕之中。我累了。楊娜也溫柔地睡去,她睡得很香很甜。我卻在夢中胡思亂想起來。
已經是下半夜三點鐘了,月亮冷清的白光直射進窗子裡。我全身漲滿著一些奇怪的想法。我夢見李國藩和張國昌在一間包房裡對飲。這間包房飄在空中。月光把包房照得通明,我和陳建祥站在後邊分別給李國藩和張國昌斟酒。那酒是黑色的冒著白煙。兩個人目光像射進胸口的子彈,對話又像一把把插進胸膛的尖刀。
“國昌啊,用靈魂釀的酒味道怎麼樣?”李國藩陰毒地問。
“李兄,是用你我的靈魂釀的嗎?”張國昌也陰冷地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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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用貪官的靈魂。”
“所以是黑色的,我們喝下去會怎樣?”
“良藥苦口啊!國昌,我把你害成這樣你憎恨我嗎?”
“該來的來,不該來的不來,我憎恨我的靈魂!”
“是啊,再大的樹如果根爛了,風都會把它吹倒的。”
我是見過和聽過大樹被風吹倒的。記得我和楊娜剛結婚的時候,我們住在民航大院的小平房裡,這小平房是二層樓的樓座子,房頂是平的。我經常爬到房頂上去鼓搗電視天線。房前有幾十棵兩個人合抱才能抱過來的大楊樹。結婚剛搬來時,這幾十棵大樹枝繁葉茂、鬱鬱蔥蔥。小平房前除了有幾十棵大楊樹外,還有一趟空軍部隊的家屬房。家屬們為了晾衣服方便,在兩棵大樹之間用鐵絲繫上了,天長日久,鐵絲就勒斷了樹皮,大樹死了,我每天從大楊樹旁走過從未觀察過它的生死。
有一年夏天的中午,天熱得讓人受不了,沒有一絲兒風,我騎著腳踏車,手裡舉著一個大西瓜回家,到門口時,鄰居家的媳婦正在門前納涼。她懷孕七八個月了,挺個大肚子見我手裡舉個大西瓜下車不方便,便走過來幫我,她接過我手中的大西瓜,我鎖好腳踏車走進房門,我倆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