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打爛,但是也摔的七葷八素,連方向都分不清楚了,薩耶斯含混不清的喊叫著,幾乎是拖著他在跑,亨特跌跌撞撞的跟著,發現薩耶斯的兩頰血流如注,連帶著嘴裡都噴著血沫,應該是被一支箭將腮幫子來了個對穿。
一個額前長著小角的黑色精靈落在他們的逃跑路線前方,手裡還提著一個斷了氣的阿古斯士兵——全副武裝的重甲劍士在他手中軟垂著,好像只是一個破爛的布娃娃。
亨特驚恐的大叫,胡亂比劃著手勢,絲毫沒意識到法杖已經不知道丟哪去了。滿臉血呲呼啦的薩耶斯也是一愣,但是幸好在不自主的揮出沙鍋大的拳頭找死前注意到精靈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邊,他微微偏著頭,靜默無聲,其他的精靈也是如此,只要不受攻擊,完全就對潰逃的阿古斯人視而不見,悄然肅立在滿地屍體之間,似乎等待著什麼。
薩耶斯拉著亨特拐了個彎兒,沒命的逃出突然之間被可怕的寂靜和壓力籠罩了的營地。
黑色的精靈們繼續佇立等待著——
一片黑影掠過整個夜空,感覺上就好像是眨了一下眼睛一樣,所有的光亮瞬間一起黯淡了一下。
營地指揮官克萊文大人躺在一片狼藉之間,左腿被一根塌倒的鋼鐵支架壓住了,動彈不得。他從來都是利用構裝塔的力量儘可能的把自己保護周全,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在溶化了半個構裝塔的劇烈爆炸中暫時撿回一條命。
一雙黑色、泛著鋼鐵色澤的腳爪落在塔上,震得半截構裝塔似乎都微微一晃。伴隨著粗糙的金屬磨擦聲,惡魔般的巨影在洞開的天花板間顯出身形。
高大猙獰的身軀反射著冷冷的星光,收攏的鋼鐵之翼好像披風一樣垂在身後,一雙如火的暗紅色的眼睛是這具軀體上唯一鮮明的顏色,他掃視著構裝塔內部,但是沒在克萊文身上有任何過多的停留,顯然不是為了察看有沒有活口。
“惡魔……惡魔……”克萊文掙扎著試圖站起身子,但是嚴重的燒傷和骨折讓他動一下都非常困難。他伸手夠向旁邊的一件構裝甲冑,只要能成功啟用,構裝鎧甲就會自動穿戴在他身上起到外骨骼的作用,或許就可以藉此逃生——
惡魔扶在構裝塔溶化的外殼上,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克萊文的小動作。
就差一點兒了。克萊文終於在昏厥前成功啟動了鎧甲——銀白色的甲冑一片片分解開,隨後又似乎被什麼吸引著一樣蓋住克萊文的身體,嚴絲合縫,連壓著他的鋼鐵支架都被排擠推開,雖然克萊文字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但是顯然構裝鎧甲僅僅憑著操縱者意念的指揮就能行動。
克萊文忍住劇痛,有些生硬的邁出一步,試圖衝向旁邊的暗門。
但是突如其來的巨大力量將他壓在地上,無數細小奇特的弧形電光在地板上擴散開來,蔓延了整個構裝塔和其中儲存的所有構裝器械,當然也包括克萊文身上的戰甲。
克萊文發出慘叫,因為身上的甲冑開始變形——毫無規律的變形,頃刻間就像絞肉機一樣榨碎了他身上每一根骨頭。
殘缺的構裝塔內的一切都在變形扭曲。構裝兵器絞結在一起,然後和塔身熔結,某種能量在這個過程中被釋放出來,湧進黑色惡魔已經陷進構裝塔內的手掌。
“微不足道。”
惡魔的聲音好像鋼鐵交鳴,鏗鏘刺耳。
晨輝升起的時候,好像沒頭蒼蠅般瞎撞的亨特和薩耶斯才有了喘口氣的機會。薩耶斯一屁股坐下來咕嘟咕嘟的兩口就灌幹酒壺裡的殘酒——也真難為他居然還沒把這個丟了。
“幹……”
薩耶斯捂著腮幫子瓷牙咧嘴,酒液混著血水從傷口中漏出來。
“那些傢伙是什麼人……”亨特茫然四顧,也不知道這是哪裡。放眼望去,偌大的荒野上連個人影都沒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