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蘇離驚叫一聲,慘白著一張臉奔至門邊拉門離去,那驚恐萬狀的模樣好似見著鬼一般。
房內剎那間呈現死寂般空白。
芄蘭半天沒有反應,她一隻手緊緊抓著胸口,一口氣提不上來,直到快要窒息,她才猛地一顫急喘一聲,“啪”地一聲重重撐住了一旁的桌子以免自己倒下去。
胸口好痛……
她蒼白著臉緩緩坐到凳子上急急喘息,額際漸冒虛汗,心臟的絞痛在她急速換氣後漸漸平復了些——
她的心臟病……怕是當真帶過來了。
苦笑一聲,芄蘭垂眸,今天的自己怎又失了控?她其實完全不知道蘇離那沒說出口的話是什麼,也完全不知道趙德昭到底想做什麼,方才那番話只是自己脫口而出的逼迫之言,原想從蘇離口中逼出點什麼,卻終是沒成功。
但是——看蘇離那蒼白無血的臉,趙德昭怕是當真在計劃什麼大事,會是什麼呢?
低著眉的芄蘭驀然抬頭,臉上再現驚懼之色——
會是因為……那件事嗎?
第27章、月露誰教桂葉香(1)
驚雷陣陣暴雨歇。
四月十七,放晴了半月有餘的天突來一陣暗沉,雷鳴電閃後如豆暴雨毫不留情砸下,自汲縣返京的趙德芳一行人不可避免地被淋了個通透。一身狼狽地回到秦王府,幾人還不及跨門而入,便被聞訊而來的晉王阻在門口,見趙德芳一身的溼漉漉,當即將他冷叱一頓便趕他進房換衣服去了。
待他出來時,廳內除去晉王,多了一個穿青衣的中年男人,他正垂著頭很是不安地站在離晉王五步遠的茶几邊,趙德芳進廳時他猛地抬起頭,很是急切地衝口便喚:“王爺!”
趙德芳一襲玄色寬袖長袍,墨髮教一支素白玉簪挽起半數,其餘筆直垂落肩背,俊容透著疲憊,但精神很好,一雙炯目將那人從頭至尾打量了一遍,啟唇問道:“你是誰?”
“回王爺,小的是‘嶠酆驛館’的跑堂,特來給王爺送信,有位姓藍的大爺昨兒個到咱們驛館問了些事後寫了封信讓小的務必親手交到王爺手上。”
藍武?“什麼信?”
男人忙不迭從懷裡取出一個信封,信封內不知裝了什麼東西鼓鼓的,趙德芳分神看了一眼冷著眼坐在一旁喝茶的趙光義越來越冷的面容,無言地將信封接了過來,順手開啟。
在他看信的同時,藍文和璇兒也一身乾淨地出現在大廳,安靜地候在一旁,直到他放下信件並緩緩將信封內的一支晶瑩剔透的白玉細花簪取了出來,漆目緊緊盯著玉簪上已碎落兩片花瓣的花朵,雙唇抿得死緊,什麼話也沒有說。
“那是……”一旁的璇兒卻驚撥出聲,她伺候芄蘭近三月,自是認識這簪子。“王爺!那是夫人的髮飾!”
“我知道。”趙德芳很慢地將滯住的氣息吐了出來,低垂著眼掩去浮現太多情緒的雙目,“這簪上的花瓣是人為惡意掰落的,我希望是芄蘭自己弄的,那說明她知道自己受騙,必定是想留下這簪子給我示警,雖然我看到這簪子的機會非常小,她卻依然想要給我傳訊。”但如果……如果不是芄蘭自己留下的,那她……她……
不會的!若真是大哥將芄蘭帶走,必定不會傷害芄蘭的,必定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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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我弟在信裡說了些什麼?”藍文也急切地問道。
“他盤問驛館裡一些人後得知芄蘭離開前在‘嶠酆驛館’用過早膳,這簪子很有可能就是她在那個時候留下的,也就是說……芄蘭在還未離京前便知道自己的處境,不過既然對方是燕王,芄蘭的安全應該沒問題。”
“德芳。”
靜坐一旁的趙光義終是放下茶杯,冷冷喚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