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慢慢地我和劉家就很少再來往,於是我就走到了今天。”
我有點想不通,又好像有點明白,只緊緊抓著他的袖子:“所以你和劉家有這麼一段過往?那劉家的小姐知道嗎?她……”
他捏緊了我的手:“我雖然和劉家生疏了,可是卻並沒有斷絕來往。玉婉霜在我身邊呆過幾年。”
我明白了,豌豆和劉家也很熟悉。
可我又不明白了,難道這裡頭和女公子有關係?
我摸索著他手掌的紋路:“那……”
他嘆了一聲,道:“劉家人要我娶女公子,而你退為副室。你說我怎麼能答應?同時他們手上還把著我在震澤一代的勢力。這裡是個寶地,土地肥沃,地產豐饒。若是失了這一塊,我可得損失慘重。同樣他們要我與他家的小姐聯姻,也不僅僅是為了他家的小姐。”
“又是政治聯姻?”
劉家雖然是震澤一霸,要將自己的女兒嫁給安玉寧做正室也勉強相配。可是安玉寧已經有正妻,要安玉寧將正妻貶為副室,說實話,他們家還不夠格。別說他們家,以安玉寧現在的身份,就是朝廷大吏的女兒也不能,除非是皇親國戚。他們能提出這個條件,所因的不過是劉大公子與安玉寧的那一段過往罷了。
安玉寧低聲道:“我頂討厭這個東西。”
我點了頭,不說話,只覺得心裡堵得慌。
他又道:“我卻一直記得劉大公子。”
的確,他這樣重情重義的人,會難忘也難免。
半晌,他輕輕地笑了一聲,道:“不過要我順了他們的意,卻是不能的。劉大公子為了救我而死,這個恩情的確重如泰山。可是我卻不能為了報恩而做負心之人。撇開我的私心不說,你是我的糟糠,又已經為我生女。”
我默。
他的聲音隱隱提高了一些:“再說,當年在襄陽,我那樣四面楚歌,你身懷六甲卻依然不離不棄。我現在地位穩固,生活安逸,又豈委屈了我的糟糠之妻?”
我還是默。話不要說得這麼好聽,什麼四面楚歌,什麼身懷六甲不離不棄。我一直以來都是依賴他的保護,這一點從來也沒有變過。
他嘆了一聲,有些無奈地道:“好吧,那我們來說說私心。我就是沒有出息,我就是隻要兒女私情,什麼報恩什麼宏圖大業,我都不要行不行?”
事實證明我還是一樣沒用,經歷了這麼多事到現在還是隻會哭,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可是人家會說要我通情達理一點,要吞得了委屈,做副室就做副室。成全了你的情義,也成全了你的大業。”
其實我很委屈。我知道他可以不在乎什麼大業,可是欠劉家的那份人情卻始終會難以釋懷。可是我怎麼辦?我好端端的一個正妻,說的好聽一點是淪為副室,說白了就是被休了,成了妾。那我要怎麼辦?見鬼的懂事都去死吧。
我還是哭:“你說什麼不離不棄……”
我可以忍受四面楚歌,被長困閨中。可是卻絕對沒有辦法在這種情況還做到什麼不離不棄。
他久久不語。半晌,終於還是抱了我,低聲道:“你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明白呢?”
我緊緊抓住他的衣襟:“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做。可是你若是……難道你能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嗎?你心裡必定還是難過的對不對?”
就算他保全了我,可是他怎麼放下劉大公子的救命之恩。這必定成為他一生的負擔。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你不瞭解劉大公子。”
我淚眼朦朧地抬頭看他。
他輕聲道:“當初他救我,我一直耿耿於懷,可是他若是還活著,必定是坦坦蕩蕩。挾恩要挾,不是他會做的事情。”
我苦笑。他這個藉口倒是找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