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煥似笑非笑,故意道:「就講英雄落魄的故事,怎麼樣?」
江梓蘇點頭:「好,就講那大叔的故事吧。」
「那男人叫林奕,算起來……」梅煥掐著手指算了算,「應該和你爸是同一屆的,京都大學的校友,很可能還是朋友,甚至室友。」
江梓蘇眯了眯眼,心思百轉。江浩森現在是公司董事長,而他曾經的好友卻落魄到擺地攤。京都大學畢業的,現在在擺地攤,說這裡面沒故事都沒人信。
「二十多年前,我大概十歲不到。」梅煥夾了筷子菜,作回憶狀,「因為和我同輩的哥哥姐姐都參加工作了,我小小年紀也跟著到處長見識。印象中的林奕,就跟他的名字一樣,神采奕奕,看起來,發展得不比你爸差。」
江梓蘇想到剛剛那大叔叫出一個「蘇」字,忍不住插嘴問一句:「那時候,有我了嗎?」
「嗯,」梅煥點頭應一聲,「有你,不過你才兩三歲,不記事。」
兩三歲,和現在可以說是天差地別的相貌了。那林奕應該是透過她外貌和夏菱神似認出來的?他和夏菱關係如何?
夏菱回了蘇鎮半步不肯出家門,會不會和他有關?
「神采奕奕的他,到底是怎麼落魄的?」這個才是江梓蘇關注的重點。
「嗯——」梅煥掂量一聲,抬眸看了眼江梓蘇。
意味深長的眼神,是一個預警,讓江梓蘇精神緊繃起來,為接下來聽到的內容做好了心裡準備。
「犯了事,坐了幾年牢。」
「犯得什麼事?」江梓蘇不自覺抓緊了指尖,心跳都慢下來。
「我國的法律,和很多東西牽扯在一起,有些一言難盡。犯什麼事,都留有餘地,有解決辦法。唯獨在猥褻兒童這點,懲罰力度大,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他?猥褻女童?」江梓蘇心跳猛地突突突,幾乎是瞬間就開始為那男人辯護,「被陷害的吧?你也說,猥褻女童懲罰力度大沒有商量的餘地,所以他的仇家才以此陷害他。」
她說得非常篤定,卻被梅煥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得莫名煩躁。
梅煥慢條斯理吃著菜,「這件事二十年前就已經定下了,他牢也坐了,名聲也壞了,不管是事實還是陷害,已經無法挽回。」
「憑什麼無法挽回!」江梓蘇從身體裡湧出一股怨氣,來自這身體本身的怨氣,逼迫她發洩出來,「查清楚當年事情的真相,不就可以挽回了嗎?」
「你——」梅煥被她的情緒驚到,幽邃的目光盯著她,「是不是記得什麼?」
「記得什麼?」江梓蘇立刻反問,後知後覺想到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設想,這設想,驚得她指尖都泛著涼意:
「那案件中的女童,不會是我吧?」
梅煥趕緊搖頭:「我什麼都沒說。」
他話是否認的話,但語氣裡分明沒有一絲否認的意思。
江梓蘇坐在椅子上怔愣了許久,皺著眉頭木木道:「如果真是我,他看到我的時候,表現也太淡定了吧?」
梅煥眉目放低,輕吹著杯中滾燙的茶水,漫不經心道:「心性不錯,可造之才。可惜了。」
「他心性不錯?還那麼惡劣的態度對待客人?」
梅煥輕抿了口茶,解釋:「只是一種經商手段罷了。他為人不善長小攤販的那種油嘴滑舌,大費口舌地和人討價還價是絕對做不來的,在那麼多的小攤販裡邊,絕對存活不下去,只有另闢蹊徑。」
「另闢蹊徑?」
「你不就是好奇買了他的貨嗎?這世上,永遠不缺好奇心比錢多的人,同樣也不缺覺得便宜沒好貨價格越高越有價值的人。」
江梓蘇點頭:「難怪他賣那麼貴。」
「他銷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