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廚子。程夢香才知道為什麼汪老爺子如此推崇稱讚她的手藝,也有一點巧合的成分:在汪家做了十多年的、汪老爺子習慣他手藝的老廚子,在半年前腦溢血,直接倒在了買菜的路上,從此汪家就開始和不同的廚子互相磨合的過程。
如今這個廚子才來不到兩個月,是一個眉清目秀的男生,符合所有人們對江南的印象,白淨,說話軟糯,細聲細氣。他是一個畢業於知名大學、又去外國進修的營養師,由於學歷實在過硬,汪家人對他格外推崇。
於是更招了汪老爺子的恨。
程夢香仔細品了品這幾頓的飯菜,不得不承認,如果論起手藝來說,對方技高一籌,更別提人家的營養搭配是他們兩個半吊子做不到的。
寒假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都是他們兩個人在做,考慮到汪老爺子這個任性的病人,查詢資料的他們更是操碎了心。
如今有不動手就可以享受美食的機會,他們自然樂意坐著品嚐。
一過完年,時間更是過得飛快,大學四年程夢香專注於學業,齊和生倒是比她更關心地裡的事,不過兩個人遙控操作,主要注意力還是都在各個課程上面,所以山上基本就是不平不淡的維持著。
到了大四最後一個學期,焦頭爛額的準備畢業論文的程夢香接到了牛懷國的電話。
大街上基本人手一個手機,程夢香就給自己和齊和生一人買了一個,平時接打電話雖不頻繁,但是她在幾個走動近的人那裡分別留了電話號碼,牛家就是其中的一個。
這還是牛懷國第一次給程夢香打電話,看著陌生的號碼,那號碼顯示的地點,程夢香猶豫了一下,接通,就聽到熟悉的聲音了:“香香嗎?我是你牛叔。”
程夢香鬆了一口氣——她實在是怕了電話號碼流傳出去,被一些人(她用腳趾頭也能想得到如果能得到她的聯絡方式,她能經歷怎樣的疲勞轟炸)騷擾。
兩個人經過了簡短的寒暄,程夢香步入正題:“牛叔,你這次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牛懷國頓了一下,然後程夢香聽到旁邊好像有人清了清喉嚨(是牛老爺子?),他繼續說道,“最近上面啟動了選派大學生到村任職工作,我看計劃中,有咱們村……”
聽著他的話,程夢香心一動,卻沒有出聲詢問。
意識到對面人的沉默,牛懷國繼續說道:“你可能不太瞭解這個事情,從95年國家就開始在j省實驗了,現在在逐步擴大中。說白了,這就是大學生村官,我們會單獨設定一個崗位,性質是“村級組織特設崗位”,當上這個,雖然不是公務員身份,但是性質差不多,工作、生活補助和享受保障待遇應繳納的相關費用大部分是由中央和地方財政共同承擔的。”
“如果齊和生當上了,幾年後聘期結束,他能留下嗎?”程夢香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她知道牛懷國這番話不是對著自己說的,雖然已經步入了二十一世紀,女性的地位也在逐步提高,但是在很多偏遠的鄉下,重男輕女是一件非常理所應當的事情。
t市不是省會,只是一個四五線小城市,如果說縣城還可能遇到呼籲男女平等的老人,但是在鄉下,恐怕連年輕人都覺得生男孩比生女孩好,他們的心中還有著最原始的思想:生兒子才能養老,女兒早晚要嫁出去,是別人家的。
雖然在這個世紀,包括交通工具(這是很重要的原因)有了很大的進步,人們往往只花費一天或者幾個小時就能跨市、跨省甚至跨國奔走,但是人們的思想卻一直停滯不前:女兒是要嫁出去的,嫁了就是別人家的,生的孩子要冠上別人的形式,死了要入到別人家的祖墳。
這在程夢香和齊和生的老家尤為稀鬆平常,所以程夢香不會幻想自己能當上這類職位(雖然牛懷國自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