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你心中已有主意了,是麼?”
丁浩不答,沉思片刻道:“有一件事,我需要先弄明白,廣原這麼大的城池,難道沒有官倉?亦或官倉存糧有限?”
丁玉落道:“任何一座大城,哪有不設官倉的道理?廣原自然也有官倉,不過大宋立國十餘年來,北境一向平安,雖然年年都有北方部落‘打草谷’,但是敢於深入宋境的卻少之又少,畢竟那只是北國部落的行為,而不是北國朝廷發兵南侵,所以總的說來,北方邊境上還算平安。
這十餘年的平安,北方的大城大阜發展很快,廣原城已擴建了一倍不止,人口也急劇增加,隨之廣原駐兵也一日多似一日,早年間建造的官倉已經不敷使用了。”
丁浩疑惑地問:“那麼,為何不增建官倉用以儲糧呢?”
丁玉落苦笑道:“你要知道,廣原雖是大宋轄下,卻一直是府州折氏的勢力範圍,朝廷如今還不便直接干預令廣原增建官倉。至於程將軍自己,恐怕明知其中利害,也是不便主張的。
自唐末以來,天下戰亂頻仍,十餘年間便立一國,三五年間便篡一君,天下動盪,自古莫如此甚。程將軍手握重兵,鎮守一方,若是廣蓄糧草的話,難免招人猜忌。這十多年來,丁家就近收糧、種糧,向廣原運糧,一直也不曾出過什麼岔子,他自然也懶得張羅此事。這一層窗戶紙,便始終沒人去捅破。”
丁浩輕嘆道:“官場……,唉!可是如今看來,這卻是一個大大的隱患。折氏既然敢把他放在這裡十餘年不動,必然極為信任,又或者自有控制他的手段。經過這次運糧出岔,險些釀成大患,我想無論是程將軍還是府州折氏,都該意識到擴建官倉的重要性了。如果我們不是直接去求廣原將軍維持丁家糧草專營之權,而是發動丁家的人脈關係請擴官倉,是不是會事半而功倍呢?”
丁玉落的眸子般亮了起來,臉上也漾起兩抹興奮的紅暈:“我明白了,糧草直接關係到廣原將軍的身家性命,心腹之患一日不消,經此一嚇的廣原將軍恐也不會再把這等重要大事只繫於我們一家身上了。他是廣原鎮將,自知糧儲之重,可是他又不便主動提出建倉儲糧,如果我們能趁此機會促成廣原擴建官倉,便解了他的後顧之憂,那時再求他便水到渠成了。說起來,那時他心裡怕還要欠著咱們一份人情。而我們要利用的,就是此次事件所現的危機,借勢而行,化不利為有利,真是太妙了。”
丁浩見她歡喜雀躍的樣子,臉上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提醒道:“你這幾日既然請託了許多廣原的官吏,那麼其中誰肯真的幫忙,誰已被他人收買,想必心中已經有數。從明日起,你再去找那肯幫忙的,不必讓他們去向程將軍為丁家進言,只叫他們上書請建官倉,只要府州折氏允了,咱們的事也就成了一半。”
“好的!”丁玉落立即乖乖點頭,她如今對丁浩有著一種莫名的信任,以前,她只有在父親和大哥面前,才偶有這種言聽計從的心態,不知不覺間,丁浩在她心裡也有了這樣的重要地位,只是她自己還沒有意識到:“只是一半麼?那另一半是什麼?”
“另一半當然就是人情,不通人情,寸步難行。這關係,該拉還得拉。程老太君馬上就要過大壽了,咱們可以備一份別緻些的禮物,若能投其所好,哄得老太太開心,程將軍這個大孝子必然心中感激,那這專營之權,十有八九就能保住了。”
“嗯,此番前來,父親本已有所準備,我路上遣人先行到廣原報訊時,就得知程老夫人要過六十大壽,程老夫人是信佛的,所以我一進城就廣原最大的金銀行打造一座金佛,後天交貨後,我再去請普濟寺的空空長老為金佛開光,做為程老太君的壽禮。”
“金雖貴重,卻是俗物,不過……程老太太也算不上什麼雅人,你要送些名人字畫給她,那才真的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