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實在是說不出口了。
徐釗也知道對方是枉死城出來的,本就抱著一分惋惜,如今看他這個樣子,更是添了幾分同情,情不自禁的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別想那些了,這都是生前事了,咱們當陰差的都是死過那一回的人,哪還計較什麼生前事。”
花渡卻仍是苦笑,只把目光停留了自己身前這個人的臉上,不知望了多久才將手探向對方的臉頰。徐釗當了這麼久的陰差,早就練就了一身的本事,見他伸手,本能的便抬起胳膊一擋,可是硬氣的擋完了才發現眼前的人根本沒還手。
“我只是知道平整的一張臉是什麼感覺。”花渡的神情未變,只是看著自己的手,略覺得有些遺憾。
對方根本沒惡意,自己還這樣失禮,徐釗訕笑了一下,連忙把臉湊過去,“沒,沒事,你想看隨便看。”
平白無故被一個男人觸碰定是件很讓人作嘔的事情,可是眼前這個人不一樣啊,徐釗不想說對方不像男子,可是對方那模樣只能讓他想到“美人”二字。
美人嘛,分什麼男女。
花渡早就聽聞過徐釗的好美人的傳聞,雖然自己也是逼不得已才試了一次,原本根本沒指望著讓自己卑微羞愧了幾百年的這張臉還能有用,可是如此輕易就成功了反倒讓他覺得胸口一陣噁心,幾欲作嘔。可這徐釗的本事在整個地府之中都是數一數二的,正面起了衝突,他不見得會在引來別的陰差之前取勝,也就只能從弱處下手了。
他將手輕輕探上對方的面頰,自左眼眶之下開始用手指輕輕劃過,最後停留在對方眉心處,以指心一點。
這個動作實在是奇怪,徐釗怔了一怔,很快便反應過來不對,可是這一瞬間的遲疑就已經晚了,未等他抬眸看向面前的人,花渡已經以手肘向著他後頸用力一擊,緊接著便鉗住他的腦袋向這石階撞去。徐釗的本事自然是大,可是比不過自己的脈門一開始就是捏在對方手裡的,花渡搭在他臉上的那隻手始終扣在他眼眶之上,隨時便可以挖了他這雙眼睛。其實他也忘了一點,陰間的陰差這麼多,花渡卻脫穎而出去守了最重要的長安城,不是因為別的,只因為所有陰差之中,花渡下手是最狠的。
“噗通!”不過三兩招的工夫,徐釗那魁梧的身軀已經跌入了旁邊的忘川河。
忘川,忘川,徐釗掉下去的時候本已經有些不清醒了,花渡很確信對方再被撈上來的時候一定會忘記今日發生的一切。
看了看手中屬於徐釗的腰牌,他把剛剛輕點了對方額間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臉上,眨眼間便化作了那副魁梧粗獷的模樣。
用了這法子,即便是照妖鏡也照不出他本來的模樣,可是這本事是別人教給他的,他只是學了些皮毛,能撐到什麼時候自己也說不準。
匆匆趕到石館之後,等著換崗的那個守衛已經有些等不及了,在鏡中看了一眼他的模樣,再看看那腰牌,確認無誤之後便離開去參加中元祭典,只剩他和另一個守衛守在門口。
另一個陰差不是愛多言的性子,兩人默默的站了一會兒,花渡再心裡默默數著數,直至數到第一百下的時候,石館附近的水岸突然發出了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噼裡啪啦”的爆竹之聲。
這附近算是個禁地,突然有炮竹聲響起絕非常事。看了一眼身邊面露緊張之色的陰差,花渡沉聲開口,“你去看看,我守在這裡。”
那陰差也是如此想的,聽他這樣說,連忙拿起手中兵刃朝那邊走去了。花渡眼看著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水岸邊,在心中感謝了一下那個提前離開幫自己放炮竹的孩子,便轉身進了石館。
今日是中元祭,每日在石館中做事的鬼吏們都去外面遊玩了,這石館中本不該有人的。可是當他閃身進了門之後,卻見門口小石桌邊端端正正坐著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