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乩吹穆罰�
不想還好,這樣一想就收不住思緒了。相熟的漁民們都收拾好東西各自歸家了,何四心不在焉的跟他們道了聲別,還是扛起漁具準備沿著河岸去尋兒子。
縈繞在河面上的薄霧不時騰空飄起,飄飄渺渺的,偏還聚在一起不散,高過了大半個人頭,何四想要仰頭看看月色,都被這霧氣遮擋住了目光。
在水上討生活的人都知道,河上有此異象的話,河下必有妖孽作祟。可是說到底誰也沒真正的見過什麼妖什麼孽,這一代一代流傳下來的說法最開始也是有心之人為了不讓漁民接近河水而杜撰出來。所以說,何四之前一向是不信這些的。直到今日兒子不在身邊了,他越往河下游走越是心慌,之前聽過的一些水鬼傳說都拼了命的往腦子裡鑽,甚至想起了曾經親眼見過的那幾具浮屍。
住在涇河邊的人誰不知道啊,這涇河每年都要淹死不少人,雖說不止是涇河如此,天底下有水的地方都會有這樣的意外,可是現在再想想,何四還是免不了會覺得那些淹死的人都死的莫名其妙的。
“三郎!三郎!”霧氣這麼大,光靠眼睛去看是看不到什麼的,何四走著走著就開始放聲呼喊兒子。他底氣足,現下四周都靜悄悄的連蟲鳴聲都聽不到,這喊聲在空曠的河岸傳得很遠很遠,如果三郎真的站在河岸邊嬉耍,定能聽得見。
可是喊了半天之後,仍是半點回響都沒傳來。不僅沒有三郎的聲音,就連與三郎一起玩耍的那些孩子們的聲音都聽不到。何四這回是真的有些慌了,若是一個孩子不聲不響不見了還好,一群孩子都不見了才是真的怪事。
“三郎!三郎!!”何四又扯著嗓子喊了幾聲,腳下也加快了速度。
他的肩上還扛著漁具,這是吃飯的東西不能丟,但這絲毫不妨礙他拼了命的跑,一邊跑還一邊瞪大了眼睛往河上張望著,生怕自己錯過了兒子的身影。就連被霧氣包圍的河面都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根本沒有人影。
“咕嘟……”離他很近的河面上翻起幾個水泡來,聲音輕微得幾乎聽不見。
何四整個人已經被恐懼給包圍了,腦子裡充斥著的都是“水鬼”“浮屍”之類的字眼,越想越慌。在水上討了這麼多年的生活,又活到了這等歲數,他自己不怕這些玩意,可是生怕自己的兒子會遭了這噩運。他家裡可就這麼一個兒子,說是他的命根子也不為過啊。
“三郎,你應一聲啊!”跑到最後,何四實在是跑不動了,嗓子眼裡盡是血腥味,他跌坐在河岸邊,目光一直停留在霧氣繚繞的涇河上,最後甚至用手去撥開那薄霧,希望能看得更清楚一些,可惜被他撥開的霧氣不消片刻就會重新聚回來,層層遮擋在眼前。
“咕嘟……咕嘟……”又有幾個氣泡翻了上來然後迅速破裂。
河岸邊靜謐非常,即便耳朵裡還在嗡嗡作響,何四也敏銳的留意到了這個聲響,他扔下肩上扛著的漁具,顧不上再挽起褲腳,隨手抄起一根魚叉就往河裡走去。這裡水深,越往對岸走,他越是站不穩,可是越接近河中心,河面上翻起的水泡也越來越大越來越響。
何四將手裡的魚叉掉了個個,用沒有銳器的棍子那端往水底下捅了捅,剛開始沒有捅到什麼,可是晃了一會兒,他就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觸碰到了什麼東西。這東西可能是水鬼也可能是自己兒子,何四不敢輕舉妄動,乾脆咬了咬牙一頭潛到水底下。
相較起水上面,河下的水要清澈得多,何四半眯著眼睛潛下去,適應了水下的環境之後很快就瞥見了兩團模糊的身影。他認得出,其中一個身形較小的正是自己的兒子!可是在兒子身邊還有著另一個身影,看身形高高瘦瘦的,及至腰腿的長髮遮擋住了面容和大部分的身子,連男女都分辨不出,唯一能看清的就是,它正在瘋狂的想把三郎往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