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便組建了一批騾隊,“神仙樂”丸藥散末,足有數千斤兩,價值數百萬白銀之巨。要是教他們眼睜睜瞧著這一批寶貨毀於硝火,必是牽心動肺,哀慟悲絕。黃姬此言一處,便是龔腆等人也覺得那萬閣眾頗有些不是。萬閣眾大大咧咧,渾無在乎,道:“這些人為了斂財致富,全然不顧別人的性命周全,如今正該給他們些厲害教訓,教之從此再也不敢為惡弄歹。穆老弟,你說如何?”穆雙飛道:“大哥做主就是。”黃姬微微苦笑,喟然輕嘆,旋即手臂舞弄,長袖甩蕩飛起,口中唸唸有詞。便見她周身飛起一股狀若雀鴉之氤氳,沖天而起,拔起約莫二丈高,甫然發出淒厲呼嘯,徑朝那群人騾蓋下。穆雙飛臉色陡沉,低聲問道:“紫姑娘,這可是‘白骨迷心術’?”他自幼走南闖北,人間妖界便涉步履,曾聽說過有一種妖邪法術,最能迷惑人心神思,不過修煉之道更加兇毒,卻要用上九百九十九位活人配奠其法,妖魔鬼怪之中,能煉得此術的寥寥可數。紫姬臉色煞白,輕輕後退幾步,顫聲道:“我,我不曉得,我也是第一次瞧見她搬弄此法。”兩人雖結拜經年,彼此以姊妹相稱,可目下卻覺得她的這位姊姊,面目愈發模糊,不知還有多少秘密是瞞將自己的。她亦聽說過“白骨迷心術”臭名,想起黃姬為修煉邪法,也不曉得害過多少性命,禁不得激靈靈打個寒噤,渾身盡是一股冷意。便聽得“呀喲”之聲連綿不絕,藥販子甦醒過來,俱是惶怖不已,年輕些的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那年長的卻頗富機變,紛紛“噗通”跪倒於地,磕頭高饒。黃姬初時不知穆雙飛會來,只以為不過就是紫姬一人,便隨心所欲毫無忌憚,朝藥販子施展下白骨迷心術,此刻卻不得不搬弄原法解開,也是無可奈何之舉,心知她在穆雙飛中的印象,勢必愈發惡劣,又恨起萬閣眾:“這混賬地魔星,分明是故意和我作對的,可惡可氣。”便看地獸星滿天星斗陳平埠從懷中摸出一件物事,陽光之下,金燦流溢,極是絢麗。
陳平埠掌中的法寶,喚作“寒香鼎”,託於手中,大小不過半尺見方,待朝半空一扔,隨風即變化,徑成一個闊口圓身的四足大鼎,堪堪落下,震盪得滿是灰塵。那灰塵卻朝外面散開,竟不沾惹得寒香鼎半分半毫,上下渾周,依舊皎潔光滑。上面也有鐫紋,既不凸起,也不凹下,便似貼著鼎面細細描繪一般,觸手平膩精緻。萬閣眾大聲道:“那位黃衣的閨女,你何不將他們的藥材悉數收沒,傾倒入大鼎之中啊?”黃姬怒不可遏,呸道:“狗屁東西,你自己沒有手腳麼?奈何使喚我勞力費勁?”萬閣眾笑道:“好,好,你是大小姐,只怕除了你老公,別人都不敢使喚你。”深吸一氣,雙手探出,凌空虛抓,便見那些瓶瓶罐罐、青布小袋、散迭之粉末藥丸,盡皆生了翅膀一般,飛騰而起,首尾相銜、前後接踵便往場中的寒雪鼎飄去,到了鼎口,其勢頓止,便一件件朝下疾落。聽得裡面“噹噹啷啷”不絕於耳。寒雪鼎雖大,可是那數十匹騾子駝負的貨物更多,若似尋常之物,定然裝不下的,偏偏它是神器仙皿,自有一番造化本領,就好像一個無底洞般,來多少“神仙樂”,便納藏多少,全無忌口推諉。不消片刻,騾背空空,藥販子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