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謝家那位三奶奶,周夫人還真不知道他身份。
上回兵器庫的事,他靖王府欠了楊家一樁人情,這回也算是還上了。
除了溫殊色捐的糧食之外,周夫人還給了馬匹的草糧,上萬石的東西,憑魏督監帶來的幾個將士,送不到洛安。
周夫人親自點了鳳城一半的兵將,集結到了城門口,幫忙護送。
東洲雖是太子的管轄之地,可戰火燒起來,遭殃的是大酆百姓,糧草撥過去,先解了燃眉之急,至於以後,等王爺回來同朝廷慢慢再議。
隊伍已經整裝待發,多耽誤一刻,於前方的兵將而言都是煎熬,周夫人沒拉著他細說,催人上了馬車,“趕緊出發吧。”
魏都監這頭剛坐上馬車,周鄺便帶著謝劭和裴卿,走到了周夫人跟前。
看著慢慢啟程的隊伍,三人翻身下馬,周鄺走在前一臉疑惑地問周夫人,“母親,這是為何?”
周夫人也看到了三人,目光更多停在了謝劭身上,如今已是半夜,三人奔波了一路,身上都帶著疲憊,唯獨謝劭面色堅毅。
幾人在鳳城裡的名號,她都知道,但誰年輕時不輕狂恣意。
她和王爺早就看出了謝家這位三公子並非凡夫俗子,也曾不止一次遊說,給他在鳳城安排個官職,卻都被他拒絕。
說他自在慣了,當不來官。
也曾問過謝僕射,謝僕射愛莫能助,“離開東都時,我便同他說好了,今後他想幹什麼便幹什麼,我不干涉。”
周夫人隱約知道當初父子倆為了辭官之事,似乎起過爭執,彼時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心高氣昂,一腔熱血彷彿將萬里山河都踩在了他腳下,突然遭遇謝僕射辭官,退回鳳城,猶如長得正旺盛的苗子被人從中掐斷,誰不受打擊。
至於謝僕射當年為何要辭官,就連她和王爺都不明白。這些都是謝家的家務事,她不好多打聽。
原本還一直惋惜,如今一看,老天早有安排,無論你怎麼逃避,陰差陽錯終究還是會回到正道上,聽周鄺問,便答道,“洛安與西京的戰事拉長了,太子殿下的糧草卻遲遲不到位,前方將士被逼無奈,沿路討糧,昨日楊將軍的外孫到了鳳城。”
周鄺一愣,“楊將軍?”回頭往馬車上看去。
兵器庫一事,這回全仗了楊家出面化解,幫襯是應該,可他王府也拿不出這麼多糧食,“這麼多糧草,是募捐的?”
周夫人仰頭看向他身後的謝邵,“這不還得感謝三公子,捐了糧食。”
見到那些糧食時,謝劭心頭便起了懷疑,早知道溫二在囤糧,今夜這馬車上的糧食,怕是拉走了鳳城的八成,溫二囤的糧食必然也在裡面。
周夫人的話解了他的惑,謝劭倒並無多大動容,自己才從慶州回來,洛安的戰事他知道,確實很嚴峻。
捐點應該,倒是意外同崔哖一般鑽進錢眼裡的鐵公雞,這回是怎麼捨得的。
過去同周夫人見了禮,打算先回府,周鄺卻還在驚愕,問周夫人,“這些都是嫂子捐的?”
三奶奶剛買回去的官職,還熱乎著呢,有什麼意見最好一家人坐下來慢慢商談,周夫人沒往自己身上引火,不理周鄺,岔開話題,明知故問,“你們這又是去哪兒l了。”
人已經安全回來,周鄺也沒瞞著,“慶州。”
周夫人一記刀子眼遞過去,“你不要命了?還坑上自己的兄弟,他們攤上你也算是倒黴。”
周夫人總算說了一句公道話,謝劭和裴卿心中此時正是如此作想,奈何周鄺橫豎臉色厚,絲毫沒覺得不好意思。
周夫人又問,“有王爺訊息了?”
謝劭這才插話,“晚輩與裴卿倒是在路上碰巧遇上了王爺,三日前王爺正趕去東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