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那麼,就算是死了,我也會安心。
如是想著,突然放開了胸懷。門被開啟,是若離白衣如雪的身影。陽光灑在他身上,不甚出色的容顏上,隱隱有風華絕代的光芒劃過。這個人,明明是冰冷的,卻在此刻突然讓我覺得溫暖。
若離,我知道他是一個和我一般有著嚴重潔癖的人,現在我的樣子,就連自己都不忍睹視。可是,他卻面不改色地照顧著我,餵我吃藥。知道我愛乾淨,為我洗頭沐浴,親自打理我的身體。他沒有義務要來為我做這些,可是他卻每天都做著。甚至,忍受我突然而來的壞脾氣,我的無理取鬧,我的憤怒和心傷。有時候一想到自己這樣的遭遇,我就會拿身邊的人出氣,因為這樣,若離的身上總是帶著傷痕,那是我的爪印。那些深深淺淺的傷口,若離的臉上身上幾乎每天都帶著。
心中突然湧上愧疚,我有什麼權利這樣去對待若離呢?他看我的眼神裡沒有同情和憐憫,就像他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一樣淡漠。或許是因為他的態度,也或許是因為我突然想到死之前做個淑女。一直以來都是男裝,為了絮兒隱忍著自己,雖然覺得好玩,可是我也想要像個正常的女孩子一樣,穿漂亮的衣服,迷惑眾生。
“若離,你可以出去給我買一件女裝嗎?”
弱弱地依偎在若離懷中,我第一次如此溫柔地叫他的名字,語氣,卻帶著一絲祈求。最後一次也好啊,不做風絮揚的書童,而是真正的蘇童。
“好。”
若離的聲音很輕,淡淡的就像是清澈的泉水,一片無波的平靜。我微微勾起嘴角,其實,在最後能夠遇見若離,真的很幸運。我並不是我想象著那麼倒黴,遇到了絮兒,遇到了若離,即使他們兩個根本無法劃上等號,我依舊為我這樣的遭遇而開心。
絮兒,我最放不下的是你,可是如今,我也會學著忘記你。你呢,也會好好的吧?
在若離的照顧下,蹲在這個浴桶裡面已經有三個月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度過這一段日子的。蛇自己去冬眠了,雖然它很不捨得走,但是它的生物鐘就連它自己也不能阻止。若離雖然對人還是冷冰冰的,可是我隱隱能夠感覺到他對我的關心。無聊的時候,我也開始對著沉默的若離東拉西扯的,問一些我心中疑惑的問題。
“若離,這個地方是哪裡啊?叫什麼名字呢?”
“涼雲邊境,落櫻谷。”
細細擦拭著我瘦的不像樣的枯黃手臂,動作細緻而溫柔。我癟了癟嘴,若離果然惜字如金。我看自己也別想問個究竟了,反正我也不知道具體位置究竟在哪,離越京又有多遠?問了,也不過是徒增煩擾罷了。
“若離,我可不可以出去啊?現在是冬天了吧,外面有下雪嗎?”期待地望著外面我看不到的天空,哪怕只有一天,甚至一分鐘,能夠出去看看,那該有多好啊!
可是,自己現在的情況,比起以前簡直是連動也不能動。完全已經成了軟骨動物,沒有若離的陪同和扶持,根本都無法照顧自己。若離就好像是我的專職男保姆一般,每天照料著我的吃喝拉撒。那麼冷漠高傲的人,會為了我做出這麼多,我知道,不知不覺,我心中已經開始認同了他,對他放鬆了戒心。莫名地信任他,他的冷靜和自持,可以平息我突來的怒火和悶氣。如果沒有若離,我真的不敢想象我最後會崩潰成什麼樣子。
“沒有,落櫻是不會下雪的。”
替我梳了發,挽成一個簡單的髮髻,若離突然轉身,從一個櫃子裡面取出了一套天藍色的衣衫,是女子精緻而不失華美的長裙,還有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風。走到我面前,若離開口:“給你,有些冷,不要亂走。”
我驚喜地張大眼,“若離,你把它展開讓我瞧瞧。”
湖藍色的裙子,好像是一灣寧靜的湖泊,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