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今天下容不下太有手段的人——有童如、顧巖雪之流的前車之鑑,你若不想步他們的後塵,還是長點心眼吧。”
程潛忙道:“等等……前輩!”
紀千里充耳不聞,幾個起落,便消失不見了。
這人行事顛倒,言語間卻又彷彿別有意味,程潛眉頭漸漸擰緊——什麼叫做“童如、顧巖雪之流的前車之鑑”?
難不成師祖入魔,顧島主身死這兩件事中間還有什麼聯絡?
他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大殿四方大門突然“砰”一聲,一同被推開,驟然湧入的天光刺得程潛一時睜不開眼。一眾認識的與不認識的人大步流星地走進來,陣仗大得很是興師動眾。
玄武堂那邊為首的卻不是那大長老楊德成,而是一個國字臉、濃眉大眼的中年修士。程潛一見便隱隱猜出,這人大概正是玄武堂主卞旭。
另一頭,莊南西跟著一個面色凝重的中年人也匆匆地走了進來,與那玄武堂中人一黑一白,隱約呈分庭抗禮之勢,這一群人中,程潛一掃就看見了幾張眼熟的面孔——都是那日他從昭陽魔城裡撈出來的白虎山莊弟子。
莊南西遠遠地朝程潛使了個眼色,似乎是讓他放心。
除了這兩派,還有不少零零散散來湊熱鬧的修士,竟連本來已經走遠的唐軫都混在了其中。
眾目睽睽之下,程潛端坐鎖仙台上,心裡忽然感覺到了一點詭異的榮幸,想當年在青龍島上,他還是個小小的散修,尚未凝神,一天到晚就會靠蠻力與人打架鬥毆,眼睜睜地看著島上大能們鬥法,連出面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只能像個覆巢之下脆弱的卵,四處心懷惴惴地躲躲藏藏。
如今不過一百年,他何德何能,居然享受了一把顧島主的待遇。
楊德成似乎要開口說話,旁邊那國字臉的修士卻一抬手打住了他的話音。
那人率先上前一步道:“我就是玄武堂主卞旭,這位道友,我門下楊長老說你用特殊功法隱藏修為,真身是一名魔修,還害了我孩兒性命,本來殺子之仇不共戴天,但是白虎山莊的莊賢侄一力作保為你辯解,老朽雖然喪子之痛難忍,卻也不願為此傷及無辜,這才將你押上鎖仙台,當著天下名士,我在這裡問你一句,南疆魔龍究竟與你有什麼瓜葛,我兒卞小輝究竟是不是死於你手中?”
卞旭位列四聖,果然比他門下長老有人樣,縱然因喪子之痛雙目赤紅,也並未失態。
程潛瞥了一眼目光陰沉的楊德成,回道:“來龍去脈我已經說分明瞭,反倒是貴派長老很有意思,他好像認為天底下修為比他高的都是魔道中人,這我倒好奇了,堂主,不知你與貴派長老誰厲害些?”
楊德成咬著牙道:“堂主莫聽他的,這小畜生牙尖嘴利得很。”
對於程潛這麼一個當眾打了他臉的後輩,楊德成其實當場就像殺了他,回頭正好把卞小輝那酒囊飯袋之死往他頭上一推,一了百了。
但萬萬沒想到莊南西橫插一槓攪了局,那小子趁他們鬥得正凶的時候向周圍白虎山莊的弟子們發了信,轉眼招來了一大幫正好在周邊的山莊弟子——當中竟還有聞訊趕來的一名白虎山莊長老。
若只是個“不知名的散修”,那麼是死是活當然隨便他處置,但白虎山莊乃是世交,實在不便當眾撕破臉,被程潛順手救出的一大群白虎山莊弟子在其中盡力斡旋,將事情攪得愈加複雜,這才一直鬧到了鎖仙台,把當前一群有頭有臉的修士都給招來了。
卞旭神色不動,又問道:“既然道友否認自己是魔道中人,那麼敢問師承。”
扶搖派從來都是一屁股官司,程潛當然不可能兜出師門,便回道:“無名散修而已。”
楊德成怒道:“放屁!”
卞旭一皺眉:“我好言相與,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