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牆上掛著的竹簾外似有聲音傳來,仔細一聽,卻是有人在外間唱歌,唱得甚是古怪。
寧靜的夏天
天空中繁星點點
心裡頭有些思念
思念著你的臉
我可以假裝看不見
也可以偷偷地想念
直到讓我摸到你那溫暖的臉
……
沐春風一邊唱著母親教的歌謠,一邊在桌上搗鼓著自己的試驗品,忽聽臥房裡傳來燕錦衣的喊聲:“喂,有人嗎?”
她忙起身進屋,一掀開竹簾,正與趴在床邊往外看的燕錦衣對上。
“怎麼又是你?”燕錦衣一驚,他原以為進來的會是個服侍人的婢女,卻不料是一個自己認識的人。也難怪他總覺得這間房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這不就是眼前這女子給他的感覺嗎?清新明朗。
“怎麼不能是我?”沐春風撇嘴問道,對於這位燕小公子的脾性她已經略知一二。
“呃,這是你的床?”燕錦衣想到自己竟是睡在這女子的床上,心裡的滋味就和方才聽到的歌聲一樣古怪。
沐春風看他神色古怪,心想他一定是覺得自己隨便將男人帶到房裡睡覺太不謹慎,心裡有些不喜。
“嗯,我不知道燕公子喜歡以地為席、以天為被,否則便不會帶你回來,而是讓你繼續留在山間,享受這清涼雨水的滋潤。”
屋外的雨水打在窗沿上,噼啪作響。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哪有讓男人睡自己床的道理……”燕錦衣心裡很彆扭,照理他該謝謝人家的好意,可這女子的作法實在欠妥。上一次同坐一車也就罷了,畢竟還有其他人在,可這次居然讓自己睡她的床……讓外人知道了,豈不是要說他和她有苟且?
“你不樂意睡就起來啊。”沐春風沉下臉色,早知如此就該讓他睡在一無所有的客房裡。
燕錦衣也知道自己應該馬上起身離開,可他剛從醉眠中醒來,頭還有些痛,身上酸溜溜的,而且這床好舒服……他假意起身,卻又伸手扶住頭,“啊,不行,還是有些昏沉。”
他這番裝腔作勢怎麼瞞得過沐春風,她心中暗自冷笑,說道:“燕公子酒還沒醒?正好我熬了醒酒湯,公子喝一碗便會覺得好些。”
這樣的“好意”燕錦衣怎麼能說不呢?
不一會兒,沐春風便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來,燕錦衣只聞到味道便覺得反胃,苦著臉問道:“一定要喝嗎?”
“那當然,這可是我專門為幫公子解酒而熬的。公子要是怕苦,我這裡還備有糖果。”沐春風換上一付熱情的笑臉,捧著碗一直伸到燕錦衣的嘴前。
燕錦衣臉一紅,“我才不是怕苦。”立刻接過藥碗,一口氣喝完,而後又立刻用手捂住嘴,心想:“天哪,這藥怎麼這麼苦啊!”
沐春風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她還真是特意把這醒酒湯弄得苦一些,就想看看燕小公子有苦說不出的樣子。
“你、你耍我?”燕錦衣眉毛一挑,心頭火起。
沐春風忙正色道:“我怎麼會耍你?燕公子沒有聽說過良藥苦口利於病嗎?這醒酒湯裡放的藥材雖苦,卻是最好醒酒。不信你看看,現在頭還昏嗎?”
“哼,死人都能被你苦活了!”
“那敢情好,起死回生可是我們身為醫者最大的願望。”
“你……”
雖是在鬥嘴,沐春風卻覺得心情舒暢,但她也知見好就收的道理,便又端過一個小碟子,裡面放著幾塊金紅色、菊花狀的軟餅,說道:“這是我從雲南帶來的黃果軟餅,京師別的地方可吃不到。喏,吃一塊就不覺得苦了。”
燕錦衣板著臉抓了一塊塞進口裡,果然味道清香,甜而不膩,嘴裡的苦味消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