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已經無法思考,只希望什麼都不要聽,什麼都不要看,她不想要再更心碎,因為心已經不可能更碎了。
她的心裡,下起了滂沱大雨。
“你這個混蛋,男人真是自大自私又任性的生物!”
薛仲慕笑著點頭回應,“對,我是自大自私而又任性的生物,但是,”他灼亮的眸光一閃而逝,語氣也跟著轉變,無比的苦澀,“至少在這個關係裡,我受了傷,而你依然毫髮無缺。”
語畢,男人轉過身,頭也不回的步出。
在他身後,大門用力地在靜默的眼前關上。
靜默還以為自己會哭,但她舉起手,卻沒有碰到任何液體,她也以為自己會痛苦,但她沒有,徒剩空茫。
連同胸口都空了,如果用力拍擊,只會發出彷彿打在空無一物的寶特瓶上的空洞聲響。
她眼睜睜地看著薛仲慕當著她的面,把他的心門鎖上。
第七章
手機在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失去時間的感受,靜默一臉茫然,不願相信一切已經結束,神智不清地發呆,直到響了又停、停了又響的手機吵醒了她。
不生氣,不抓狂,她好像就會馬上崩壞,變成掬不起的沙。
她拿起手機,恨恨地砸爛了它,然後蹲在地上,抱住了頭,臉扭曲著,想要大叫,但張開嘴,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牙關打顫,好像整個人都空了,被挖走了一樣。
家用電話接著又響,她也拔掉了插頭,洩恨似地將它摔在牆上,但在書房裡的分機卻沒有停止,逕自大鳴大放。
因為和電腦事務機等東西接在一起,靜默一時無從下手,同時也看見了來電顯示。
陸志一三個字綠光閃爍,像是黑暗中的一盞燈,一丁點微熱的星火……她不由得伸手,拿起了話筒。
“志一,志一。”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喃喃念著好友的名字,但在內心,她喚的卻是另一個名字。
另一個她只聽過別的女人親熱地喊,自己卻沒有,也不再有資格喊的名字。
仲慕、仲慕……
光是想到而已,兩行眼淚突地就滑了下來,再也無法忍耐,靜默抱著話筒放聲大哭。
接到刑事警察局媒體公關傳來的記者會即刻要召開的訊息,記者公關室內的記者們,提著攝影器材還有筆記型電腦,個個跑得比飛還快。
記者會新聞稿內寫著警政署署長的次子,帝百計,擅長西洋劍的小國手,像要將警察的顏面全丟光一樣的確定被連續殺人狂拘禁,雖然經由可靠的訊息來源,在二十四小時前他還活著,但現在生死不明。
因為有個“可靠的訊息”的字句,對文字非常敏銳的記者們急忙推測著偵辦有相當大的進展,可能將要破案或釋出嫌疑犯,加上昨天又被南十字星報爆獨家頭版,落了個被上頭狂盯的下場,所以不能怪他們發了瘋般,排山倒海往召開記者會的會議室撲去。
陸志一看記者們跑得差不多了,便從監識科走向記者公關室,一進門,煙霧在兵荒馬亂的東倒西歪辦公傢俱問瀰漫,只剩一個叼著煙貢獻廢氣的陰沉男人,與其說老神在在,不如說是胸有成竹的打著字,完全不受影響。
最可怕的是記者會才剛召開而已,但是他彷彿已經知道被封鎖的訊息是怎麼一回事了。
陸志一反手落鎖。
“待在靜默的身邊,我以為你肯定會把煙戒掉。”他輕快地說著,打趣般特別在兩個字上加重語氣。
那人沒有反應,連眨一下眼也沒有,不動如山地繼續打著字,決定搶在中午十二點半,晚報截稿時間前趕出來的模樣。
不過一看就知道是故意把他當空氣的態度,洩漏他的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