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嗯了一聲:「只能在這裡高興」。
弘晝繼續問道:「四哥,不是世子就跟咱們一樣,他以後別想再老欺負咱們是不是?」
弘曆點點頭。
他們也越來越大了,也可以去前院念書,跟在阿瑪身邊了。
弘晝笑得直打滾。
他雖然混世魔王似的,但心裡什麼都明白。他知道他跟三哥的不同,從出身從年紀,甚至更小的時候他就明白什麼是得寵和不得寵。李側福晉比自己額娘得寵,三哥比自己得阿瑪的重視。
弘晝心裡是很清楚的。所以他最渾最大膽的事情,也只是在四爺這個親爹跟前打滾告狀,在福晉跟前,在弘時跟前,他從沒敢鬧著打滾,哪怕院裡的小太監當著他的面被抽的渾身是血,他也只能捂著眼。
他知道,這些人不會縱容他。
孩子心裡其實什麼都明白。
三哥做不成世子,就不比他們高一截,大家都是一樣的。
弘晝想想就笑得打滾,他知道身邊的四哥也一定是很高興的,從懂事開始,他們看見三哥那張人前人後對他們不一樣的臉就討厭。
他忽然覺得旁邊的四哥不笑了,就從黑乎乎的被子裡伸手推他:「四哥,四哥,你怎麼忽然不高興了?」
弘曆的聲音從被子裡悶悶的傳來:「你說李側福晉會不會為這件事為難咱們額娘?」
弘晝的笑聲也止住了。
兩個孩子的手在黑暗裡攥在一起。
——
凝心院。
宋嘉書迎來了喜氣盈門紅光滿面的耿氏,驟然一見,簡直像個紅太陽從門口移動進來似的。
耿氏氣色之好,興致之高,遠勝於過年。
宋嘉書一見她就笑了:「你這樣叫李側福晉看著,她能氣的上來咬你。」
耿氏此時是一說話就要笑出聲來:「嘻嘻,讓她咬我啊,反正她咬我,兒子也不是世子!」
宋嘉書轉頭跟白寧說:「換甘草涼茶來吧。」耿氏現在的狀態可不適合喝熱茶。
白寧也帶著笑下去換。
耿氏現在高興的食不知味,根本不在乎喝了什麼茶:「她也有今日!」一句話道盡了這些年的隱忍憋屈。
李側福晉為人要強拔尖,跟福晉還要反□□,何況是對下面這些格格們。
入府的前十來年,李氏又實在得寵:在這個時代,男人寵女人,無非是給位份讓她尊榮,給恩寵讓她多生孩子。李氏的側福晉是四爺親自上書請的,在孩子上,李氏也是連生一女三兒,幾乎包圓了四爺從二十歲到三十歲的全部子嗣,也就這些年,才有弘曆弘晝這兩個見縫插針出現的孩子。
耿氏捧著涼茶冷笑:「人家得寵是人家的本事,她若像年側福晉一般,今日我也就不笑這一場。」
兩位都是專房之寵,但年氏不欺負人。
宋嘉書表示理解:如果說雍親王府是一個公司,之前李氏就是一個人憑藉討好大老闆分走了絕大多數獎金。這也沒辦法,誰讓人家業績(孩子)多,只能羨慕。但她不但分走了大家的錢,還轉過頭來仗著比大家高半階不停的踩著別人的頭,這就太討厭了。
誰不是活生生的人?就算硬體不如人,業績不如人但也有尊嚴啊!誰喜歡別人天天冷嘲熱諷,被人踩著當梯子玩?
若有長長久久踩著別人的本事也就罷了,但這種人一旦摔倒,想湊過去採兩腳的人不要太多。
耿氏喝盡了一杯茶,臉上露出了深刻的遺憾:「哎呀,明日怎麼偏免了請安呢,我都等不及給側福晉請安了。」
宋嘉書提醒她:「後日你可別鬧事。明日免了請安,是福晉是要去拜壽,回來心情肯定不會好的。」
耿氏一愣:拜壽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