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見主子睡飽了,也把憋了一上午的話往外倒:「明明是爺自顧自來了要喝酒,連蘇諳達要勸都挨罵,格格如何勸得?偏生福晉還要格格閉門思過!」
宋嘉書還沒說話,正好白寧進來,眉毛都立起來了,對白南道:「你這張嘴!」
白南洩氣。
宋嘉書只笑,然後熱切問道:「有什麼好吃的?」補眠補得也餓了。
待宋嘉書喝第二碗紅稻米粥的時候,白寧邊給她夾小黃瓜邊問道:「格格,今日本該是四阿哥回來的日子。」
白寧沉得住氣,只看四爺早上走的時候沒生氣,福晉除了讓閉門思過也沒罰別的,就知道沒大事。
唯一可慮是閉門思過,那四阿哥還能回來嗎?
整個凝心院自然都指望著四阿哥出人頭地,白寧能等到宋嘉書喝第二碗粥再發問,都是她的耐性好。
雖然正月還沒出,皇帝還沒上班,阿哥們卻早就開課了。
大清的教育問題一向很嚴苛,皇子們在宮裡讀書,每年就歇幾日:萬壽節、聖壽節、頒金節、冬至、過年,自己的生日都不一定能歇著。
所以弘曆弘晝都是過了初五就去前院了,好在年節下,四爺不那麼苛求趕出多少功課,再往下學多少進度,只要求他們溫習去歲的書和一日不可停的練字。
宋嘉書吃了一個拇指大小的醬肉包,在肉汁的香氣裡思考了一下,搖搖頭道:「到了下晌,你去接弘曆,將這事兒細細都與他說了,不必瞞著。然後送他去耿格格的淬心院住一晚。」
她從未把弘曆當成幾歲的孩子來哄,越是聰明的孩子,越不要含糊哄騙他,直接說給他,省了他胡思亂想,也省了許多陰差陽錯。
福晉是個講規矩看態度的人,既然讓閉門思過就要給福晉一個閉門的態度,母子也不差這一日相見。
——
冬日的燈點得早。
弘曆收好了書本子,就在桌旁等著弘晝。
弘晝做功課的時候,喜歡把所有用得著用不著的筆墨紙硯都鋪開,甚至一張長條桌子都不夠他鋪攤子的,散了學自然收的也慢。
四爺定的規矩,不許孩子尤其是阿哥驕矜傲慢,許多事要親力親為。尤其是書桌,一定要自己收拾,凡是沾了字的紙張,都要格外慎重有數,切不可隨意把自己的筆跡亂丟。
所以旁邊跟著的太監也不敢幫忙,就看著弘晝收拾。
弘晝還不專心,邊收拾匣子邊抬頭說話:「四哥,聽說過了正月,咱們的哈哈珠子就進府啦。」
等他好容易收拾完,太監們背上匣子,兩個人出門的時候,白寧和青草都等了半晌了。
青草是情知此事的,特意帶著五阿哥走快了兩步,讓白寧有空跟四阿哥說話。
白寧將事兒一長一短都說了,見四阿哥小臉上雖沒有不高興,但也沒了笑紋,看起來居然有點像四爺。
她低聲道:「格格囑咐奴婢細細說給阿哥聽,就是盼著阿哥不要放在心上琢磨。」
弘曆點點頭,一路無話。
只路過凝心院的時候,他頓了頓腳步,在弘晝回頭叫他的時候,他才又加快了步伐,兩人一起進了淬心院。
耿氏早早備好了晚點。
白寧蹲身請安:「回耿格格,我們格格將四阿哥託付您這兒住一夜。」
耿氏早就有了這個準備,點頭道:「你回去伺候吧,叫姐姐放心就是了。」
弘曆雖是常來,但這回又有不同。
於是耿氏坐在桌旁,就先哄他高興放鬆:「弘曆,這事兒都是無妨的,你別怕。你只管在耿額娘這裡住一晚,跟從前都一樣,叫你弟弟跟你作伴陪你說話。」
耿氏這邊自己柔聲哄完孩子,回頭想要囑咐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