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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不聽。
他想起了十三。
皇阿瑪對曹家這樣寬和,對自己兒子的錯漏卻是不肯容量。
十三爺也有女兒,康熙四十二年所出,前年正好說親,十三爺當時就發愁,自己不得盛寵,男孩也罷了,只怕女兒誤了終身。果然摺子上去,皇上冷了幾個月,雖沒給送到蒙古去,但也只是隨手指了戶人家。因十三沒有爵位,女兒也自然沒有封,只是如尋常貴女般出嫁,可憐夫妻過得並不和睦。
再對比曹家的女兒,皇上先是費心抬旗,又許給鐵帽子王,還讓貴妃多番宣她進宮加以安慰——十三爺心裡難過的要命,四爺就更加不是滋味。
他做兄長的,空長到四十歲,結果護不住跟他親近的弟弟,也護不住弟弟的兒女。
越是有本事的人,在必須變得無能的時候,就越是挫敗。
作者有話要說:
康熙五十八年,黎明前的黑暗啦
1:康熙爺上諭:曹寅、李煦用銀之處甚多,朕知其中情由。故將伊等所欠銀一百八十萬兩,令李陳常以兩淮鹽課羨餘之銀代賠。
第49章 禁閉
想起曹佳氏,四爺刺心,看著眼前自家格格,怎麼著也是滿洲大姓,在他看來都比平郡王福晉出身正當,何況年氏家中父兄也算顯赫,不比曹家強?讓她們出面招待曹佳氏,已是給了臉面。
四爺端著酒杯,繼續冷笑。
宋嘉書過去三年見他,都沒有今日笑得多,雖然這笑冷颼颼的讓人害怕,四爺繼續道:「還有一樁可笑的。」
隱晦的把皇上覺得他有寵妾滅妻的苗頭這事都說了出來。他雖沒好意思跟自家格格說被親爹罵了偏寵,只提了一句『皇上居然拿隆科多訓他』,宋嘉書立刻秒懂。
不過這話四爺是喝多了敢說,她可真不敢聽。
是以四爺才開了個頭,宋嘉書立馬化身滅火器給四爺澆滅了,一臉正色:「福晉實辛苦持正,年節下瑣事何其多,又要進宮孝敬娘娘。福晉不肯在爺跟前叫苦,妾卻是親見的,福晉腰都難直起來,自然難出面待客。」
「福晉有恙,我等妾室服其勞是應當的。爺也是體恤福晉,只恨有小人嚼舌頭,見不得人好罷了。妾雖沒正經讀過書,也聽弘曆誦讀過聖人之言,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這是好人——那些小人自然相反,看世人與他們一般不堪,這是把自己的惡事加在爺頭上,還要去學舌告狀呢。」
四爺深覺酒逢知己。
面前的女子面容秀麗沉靜,讓人安心,話裡也很能體會他的苦楚。
他伸手覆蓋宋嘉書的手。
宋嘉書:……一時說過了,想撇清自己怎麼還把人感動了呢。
蘇培盛:太好了,得救了。
一般四爺開始跟妻妾親近的時候,他作為太監,自然不能留下貼身伺候,避出門外才是正禮,故而這會子蘇培盛腳底抹油溜得賊快。
宋嘉書還沒來得及看清蘇培盛的背影,身邊就多了一個充滿酒氣的人。
四爺當真是喝多了,他堂堂雍親王,也不要人服侍了,親自拖著分量不輕的檀木圓凳,拖過來坐到了宋嘉書身旁,感慨道:「弘曆讀書倒是比弘時還明白些,你不知弘時做了些什麼……」
宋嘉書咬牙:好嘛,堵回去一句要命的,下面還有要她跟弘曆兩命的。
弘時的不是,她跟弘曆可以私下自己弄明白,但不能聽四爺說出口。
她看著空無一人的屋裡,再看看吐槽欲泛濫的四爺和桌上的酒杯:既然大爺您非要說,那為了我自己,只能把你喝到斷片了。
宋嘉書耳朵裡灌著四爺對弘時的不滿,手上端上了新酒:「您心裡苦,難得放縱一日,妾願陪您到底,過了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