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意已決,誠伯莫再勸說,難道我的話也不聽了麼?為了數萬將士,我如今斷不可再輕舉妄動。我失去的好兄弟已太多了。”東風默默看我一眼,那一眼滿是牽掛與不捨,終於拿出了少主的身份來壓誠伯。
“既是命令,老奴不再言他,老奴告辭。”誠伯憤恨地站起來走了出去。
良久,東風才發出一聲長嘆。
我輕輕蓋上他那溫暖的大手說:“難為你了。”
他苦笑一下,雙手擁我入懷,說道:“我今日更加明白父親當日的牽掛,‘虞兮虞兮奈若何’,煙兒奈若何?我此刻只想保護你一生,直到你厭倦我為止……”
我使勁擠入他的懷中,欣慰地說道:“你既然承諾過我會撤兵,我便相信你一定會……”
“傻丫頭,我是捨不得你,而非因為承諾。承諾也是因牽掛你而起……”
東風很快就去部署遣散人馬,並分發財物。我回到房中方坐下打算喝口茶,菁兒進來說:“誠伯要見小姐!”
我放下茶碗:“快請!”
誠伯滿臉憤怒地走了進來,站在那裡不說話。我說道:“誠伯請坐,菁兒你等退下吧!”
直到丫頭們退下,誠伯仍是不坐也不說話。我嘆息道:“誠伯可是來找如煙問罪?”
“老奴不敢!”誠伯冷冰冰地答道。
“那就坐下說話,此刻也無外人,東風亦不會知曉你我談話。”
“好!”誠伯一屁股坐到榻上,開門見山地說道:“是少夫人要少爺退兵的,是麼?”
我微笑頷首道:“是如煙所為。既然誠伯乃明白人,如煙便開啟天窗說亮話:東風必須退兵否則死路一條。”
誠伯狠狠地捏著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項家只有戰死的好漢,沒有怕死的男兒,更沒有為了女人而放棄祖宗大業的男兒。你為何要如此禍害少爺?”
我靜靜地望著誠伯因憤怒而變得更加猙獰的臉,微笑著說道:“誠伯可還記得當初於客棧中求如煙,日後救東風之事?”
“老奴瞎了眼,你並非是少爺的福星,而是劉恆的美人計,是劉恆的走狗!”
我坦然地笑道:“好,任誠伯如何說如煙,如煙問心無愧。你以為如今的東風對劉恆還會有威脅麼?此次我去皇宮,發現宮中多了不少高手,其中不乏武林人士。東風能有此身手,旁人就不能麼?莫忘了,東風的武功也是人教的。既然劉恆根本不畏懼東風與東風萬把人的隊伍,為何還要讓我來使美人計?直接剿滅只怕來得更輕鬆更直接。”
誠伯緊緊握著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我嘆息道:“其實當初誠伯來尋如煙時,如煙不清楚怎能救東風,東風又怎會要如煙來救?如今如煙想明白了。東風有的不是小難,而是大難,是滅門之災!一個不小心就連江東的父老也會殃及。到時江東一片血海,此等事又不是未曾發生過。當初秦始皇焚書坑儒不就是為了保全他的皇位麼?劉邦當初因建國之初而無暇顧及江東,如今劉恆就不能做麼?”
“若真有那時,便是漢賊的末日,失了民心怎能保住皇位?秦賊便是例子。”誠伯哈哈一笑。
我也莞爾一笑道:“莫要忘了,秦始皇殘害的是天下百姓,而如今劉恆要對付的只是小小江東。何況如今劉恆以仁慈著稱,天下太平,那時天下人恨的並非劉恆,而是東風,是東風非逼劉恆痛下殺手。”
誠伯愣住了,如果連江東都不支援東風的話,那項家還有何出頭之日。
我輕輕抿了口茶,繼續說道:“如今勸東風散兵便是救了千千萬萬條性命,既然註定要敗,為何非要連累天下百姓呢?想必霸王重生亦不會答應吧?今日散兵,只為儲存實力他日再戰,你以為就憑萬把人,劉恆會將天下交給東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