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伴隨著馬蹄在青石板上的噠噠聲,彷彿冥界的夜曲,讓人覺得蕭索且膽顫。
懷中的小藏獒不時伸出腦袋左看看右看看,溼漉漉的鼻子嗅來嗅去,不時對著忙碌著的老鼠威脅幾聲,又窩在了主人懷中撒嬌求表揚。
這一次沒有以往的東躲西藏,故而行走的隊伍不緊不慢,一直到前方開路的黑子突然停了下來。
岫玉與螢石上前兩步,分別將夏令寐護在中間,輕聲問:“怎麼了?”
“前面有馬車。”
夏令寐動了動:“誰家的?”
影衛策馬前去看了看,很快折返了回來,臉色在暗夜中像是月白的光,有點嚇人。黑子與對方說了幾句,只對夏令寐道:“我們換條街走。”
不說是誰家的,也不說對方有多少人,很是奇怪。
夏令寐越過眾人的肩頭遙遙望去,只覺得那馬車的形狀甚是奇怪,車燈也不似掛著,倒像是墳堆裡冒出的冥火,幽幽的閃著,時明時暗。夜風吹來,人們只覺得頭皮發涼,鼻翼裡隱約嗅出一絲血腥氣。
黑子知道夏令寐多心,只解釋著:“應該是尋仇,我們避開好些。”
仇殺也有很多種。夏令寐接觸最多的是宮廷內部的暗殺,還有官宦世家的權勢碾軋,這些年在江湖上走動,倒是江湖尋仇遇到的多。他們大多時候是選擇避讓,不惹禍上身。
眾人調轉馬頭,黑子提前開路拐入另外一條分岔路,夏令寐被大家護在中間,一切靜得詭異,只有小藏獒躁動不安的嗚嗚著。
夏令寐摟緊了它,聽得稚嫩的犬嘯聲起,不一會兒,似乎又有細嫩的貓叫聲由遠而近。
影衛們開始分成幾個包圍圈,外圈的分散開來觀察所有的暗影,內圈的人密集的守在了夏令寐身邊一動不動,岫玉和螢石更是抽出了長劍。
又是一聲貓叫,一團小小的黑影從一棵樹上掉了下來。馬嘶鳴,刀劍在月空下閃著寒光。小藏獒彷彿在回應那貓咪,一聲比一聲緊急,偶爾顫抖的嗚嗚著。
影衛將那小貓用長槍挑起,遞送到了黑子面前。貓兒很小,才三個多月大,四隻腳上一圈白毛,長長的尾巴甩了甩,尖端的毛圈更為打眼,瞧著有些熟悉。
“是汪大人養的貓兒。”岫玉說。
“保護姑娘要緊,我們回客棧。”
剛剛才出來,怎麼可能回去。眾人都有疑問,可是長年的護衛生涯讓影衛們知道什麼才是最重要。這種時候,就連夏令寐也覺得出城不安全。高高的城牆之外就是野郊,對於武林人來說最容易藏匿偷襲,還不如呆在客棧不變應萬變。
“那馬車是誰的?”夏令寐問黑子。
對方不會欺騙她,頂多是沉默。
“汪雲鋒,對不對?”
“馬車中只有車伕和掌燈人的屍體,沒有汪大人。”黑子頓了頓,“汪大人有人保護,應當早已脫險。”
這樣也算是間接回答了夏令寐的問題。
她躊躇了兩下,黑馬的四蹄焦躁的遊蕩了一圈,噴了噴鼻息。
“這條路不是通往汪府。”
“可以到衙門。汪大人走得晚,應該是怕誤了白日的點卯,故而直接去衙門。”
夏令寐這些日子被汪雲鋒煩得不行,只知道睜眼閉眼都是最不想見的人在面前晃盪,趕都趕不走,還以為汪雲鋒無事可做,原來是早已在衙門報道了。就是不知曉,他平日裡是何時去處理那些政務。
正調轉馬頭,地面開始震動,有疾馬正奔騰了過來,嚇得小貓縮在藏獒肚皮底下瑟瑟發抖。
黑子一馬當先,將長劍換車了馬槍,橫刀立馬在了路中央。
馬蹄聲越來越近,如狂風捲浪濤,聲勢嚇人。
對面領頭人橫衝直撞,隔空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