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那個什麼,趕緊上車!……一塊兒去醫院。”
如果在平時,我基本上不會這麼劇烈地奔跑。我一步也走不動了,所以,這樣的邀請我是求之不得。
怎麼會知道我就是松井祥子呢?我也不再想去問這樣的問題了。或許,是因為我穿著婚紗,拼命地朝著通往醫院的道路奔跑,看到這樣的女子,大概就會認為我是祥子吧。
青年男子戴著銀框眼鏡,就像是一個學生,靠近了仔細觀察,才發現他穿著青紫色的西服。他拿出名片給我看,上面寫著“三生影像(株)”。
啊,這一定就是U君工作的公司的名片。
我絲毫沒有懷疑,反而還很慶幸,一下子坐到了後排座位上。
駕駛座上,坐著一個胖墩墩的、油光發亮的中年男子。他會是U君的上司嗎?我無法明確斷定。他頭上僅有的頭髮,全都梳到了後面,緊緊地貼在頭皮上。或許是鼻子有點問題吧?一直在吁吁地喘著粗氣,聲音讓人覺得有些難受。
天氣也不是很熱,但是他的額頭上,卻滲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
車在急速地、瘋狂向前賓士。
“剛才我們兩個在從公司去醫院的路上,接到了電話。得知三笠的未婚妻——祥子還在教堂裡,我們本來打算從那裡接上你,一起走的,但是,牧師告訴我們說,你剛剛離開,所以,我們就急急忙忙地追了過來。”坐在副駕駛上的男子對我這樣解釋著說。
“啊,非常感謝!……”我輕輕地點了點頭,將手放在膝蓋上,握著拳頭,根本顧不上說別的話。
但是,青年男子似乎很愛講話,他一邊用右手中指,不停地扶著眼鏡框,一邊喋喋不休地跟我說道:“即便出了事故,也不會太嚴重的。你就放寬心就好了。我們接到電話的時候,也吃了一驚。今天是我們兩人值班,太好了。如果我們倆去什麼地方玩兒的話,就很難聯絡上我們了。”
“是嗎……”我只是這樣回答。
當然,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故?U君現在怎麼樣了?……但是,這些只要到了醫院,就一切都明白了。現在,還是什麼都不要想為好。現在什麼都不需要去想。只是,無論事態發展到什麼程度,我都不能亂了陣腳。我拼命地對自己這樣講著。
突然,駕駛室裡的男子,開車拐向了左面。彎兒拐得很急,我的身體急速地向右邊傾斜。
“怎麼了?……”我驚訝地抬起了頭。
“路上太擁擠了,還是繞道去吧。”滿頭大汗的中年男子聲音尖銳、言語粗魯地說道,與面部的表情極其不符。
我瞟了一眼後視鏡,與中年男子的視線交織在一起。男子很快將目光轉移開開,但是,那種不舒服的感覺,還是緊緊地糾纏著我。
真是糊塗,直到走到這裡,我才感覺到了一絲奇怪。雖說是要繞道去醫院,但車子的方向,卻開始與醫院背道而馳了。
細想一想,戴眼鏡的青年男子所說的話也很奇怪:他說從公司開車去醫院。U君的公司在醫院的西面——也就是沿海的位置。如果從公司直接去醫院的話,是不會經過教堂的。
“牧師的傷不要緊吧?”我輕聲嘟囔著。
“嗯?……”戴眼鏡的男子,似乎是聽到了我的話,不停地用中指扶著眼鏡,回頭看著我。
“剛才你見到過金牧師了吧?他的傷怎麼樣了?”
這是我瞬間裡想到的詭話,牧師當然是沒有受傷的。我只是想試探一下他們倆。
“沒事……看上去還很好的……”青年男子扶了扶眼鏡,回答我說。
“金牧師頭上縫了五針呢。馬上天氣就會越來越熱了吧。只要頭上一出汗,就得趕緊把繃帶給解下來。會沒事嗎?……繃帶包好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