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陵在李府足足待了一天,午飯和晚飯都是陪著李冀一家人在花廳中吃的。晚飯過後,李冀又跟他說了國子監的事情之後,便命他回去,免得小婉不放心。
好在來時冷雨瀝瀝,回去的時候雨卻停了,主僕二人回到家時,天色已近黃昏,張陵進入府中之後,便命張松去休息,他剛興沖沖地向小婉的房間走去,他知道這個時候小婉必不會休息。
在轉過一個月亮拱門的時候,一陣嚶嚶的哭聲從一株樹後傳出,張陵下意識地看了看天色,攥著拳頭喝道:“什麼人?”
“大少爺,是奴婢香草。”
樹後一陣撲簌簌的聲響,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從樹後慢慢地走出來,雙手背在身後,臉上佈滿淚痕。
張陵鬆了口氣,皺眉道:“我認識你,是府裡的婢女,但為什麼跑到這裡哭,莫不是受了什麼欺負?”
“沒、沒人欺負小婢。”香草垂著頭,身軀微微發抖。
張陵道:“到底是為什麼事情?你可知道撒謊會受到什麼懲罰?”
香草又是一哆嗦,也不顧地上泥濘,‘撲嗵’一聲跑在地上哭道:“少爺,我不是故意的,請您饒我”
張陵剛才也就是唬她一下,哪裡想到這小丫頭嚇成這個模樣,哭笑不得地道:“起來吧,就你這年齡,想故意做點兒壞事也難,到底是什麼事情?”
香草抽抽噎噎地將事情說了一遍……不過是將小婉的一套頗為喜歡的衣服沾上了油汙,洗不掉了,小丫頭擔心受到責罰,所以才躲在這裡哭泣。
“衣服呢?”張陵問道。
“在、在這兒。”香草將手從背後伸出來,取出一條皺巴巴的裙子。
“做錯事承認錯誤便是,婉小姐是個寬宏大量的人,以後做事要小心一些。”張陵伸手將裙子拿過來,道:“行了,這件事我來告訴婉小姐,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謝謝大少爺”香草頓時歡喜起來,給張陵行了一禮之後,像個受驚的兔子似的跑開。
“這小丫頭。”
張陵搖搖頭,翻看了一下手中那條裙子,看上面有一塊巴掌大小的油漬,他知道,這種油漬,無論怎麼洗,都會留下淡淡的痕跡,如果放在過去,那當然沒什麼,可現在就完全不同了,如果小婉穿著這樣一條裙子出去,那簡直……別想了。
“大少爺,別撞著樹。”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
“啊?哪呢?”張陵抬眼望去,眼前哪裡有什麼樹,卻見紫鵑笑盈盈地站在面前,他臉一紅,“紫鵑,你敢戲弄我,看我不告訴婉姐。”
“嘻嘻,走路不集中精神,這幸好是在家裡,如果在外面豈不危險?你告訴小姐,就等著小姐訓你吧”紫鵑根本不怕他威脅。
“……”張陵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頓時無語。
“快進去吧,剛才小姐還讓我看你回沒回來。”紫鵑見他窘住了,便也不再逗他,只是目光掃到他手裡的那條裙子,不禁奇道:“這裙子是小姐的,不是送去漿洗了嗎?怎麼會在你手裡?”
“進去再說。”張陵聽說小婉找她,連忙向裡邊走,紫鵑只好跟上。
“這麼說,你不僅見到了李先生,王大人和吏部的殷大人你也見了?”小婉問道。
“是。”張陵點點頭。
“以後如果有什麼邀請聚會就儘管參加,只記住一點:只談學問,莫論國事,少說多聽。明白嗎?”
“明白。”
“你這傢伙,也是好運的。好吧,說說這裙子的故事,怎麼跑到你手中來了?”小婉揉揉額頭。
其實,張陵遇到這件事,說不準是好是壞。王守拙和李冀毫無疑問是李世民的人,但殷開山卻是中立派系,說簡單點兒,就是他只忠於皇上,誰當皇帝,他就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