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解,卻還是想要賭一把!這是何其的愚蠢啊!看到裴後的神情,嬴楚終於知道對方的選擇,他無聲地嘆息,看著裴後道:“娘娘,如今您的身邊已經不需要微臣了。”
裴後突然暴怒:“你不要胡說八道,我若是不想讓你走,你是絕對沒辦法離開大都的!”
嬴楚微微一笑:“娘娘,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陪在您的身邊,對您的感情刻骨銘心、永世難忘,而且我會一輩子忠於娘娘,絕不會背叛你。這一次離開同樣是為了守護娘娘,若是我繼續留在這裡,那些人會將更多的髒水往你的身上潑。”他這樣說著,卻是一動不動地看著裴後,他想知道對方會不會強行留下他,又或者說會不會殺了他。這許多年來,從裴後未出嫁開始,甚至從她只是一個縱嬌少女開始,他就一直陪伴在對方的身邊。乃至後來她嫁入宮廷,看她對皇帝傾心,看她逐漸發現了這樁婚事的真相,看她一步步變得冷酷殘忍,看她怨憤,看她傷心,看她痛苦,看她掙扎,最後看她變得毫無感情,如同一尊冰冷的石像,談笑間便將對手連根撥起。嬴楚一直為她織就一張天羅地網,保護著她一路走來,直至如今她登上了這個位置,坐得穩穩當當,這都離不開他的輔助。為了她,他殺了無數的人,手染數不清的鮮血,有時午夜夢迴他都感覺自己躺在冰冷的鮮血之中。人的鮮血應該是滾燙的,可是那紅色的液體在他的記憶中卻沒有絲毫的溫度,他為裴後做的太多,知道也太多了,總有一天這個人會殺了他,他太清楚這一點,但他依舊還是為她走到了今天。
裴後看著嬴楚,忽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空虛和一種落寞,這跟她對嬴楚的感情無關,眼前這個人不過是一個工具而已,人是不可能對工具產生什麼感情,只是用的過於順手,一旦突然失去會覺得不快。她緩緩地道:“人各有志,我不會勉強你,但若是你就此離去,我會擔心你會效忠於別人。”
嬴楚緩緩行下禮去,鄭重地道:“娘娘,嬴楚這一生絕不會再投靠任何人,這一點請您放心,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發誓。”
裴後鄭重地看著他,良久沒有說話。
大殿中的沙漏一點一滴地流逝,裴後的神情慢慢恢復了原先的冰冷,可是她面上卻微笑了起來:“嬴楚,我知道你對我忠心耿耿,這次就算離去也不會為別人所用。這樣吧,我給你在望州安排一個閒職,等過三兩個月事情變淡了你再回來,到時候大家就不會追究這件事了。”
嬴楚輕輕嘆了一口氣,他太瞭解裴後,也知道她說這句話之後的意思,就是不肯放他離開。是啊,自己這一把刀已然做了太多的事情,如果被別人所利用,對於裴後來說,豈不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她怎麼肯輕易放手?嬴楚明知道這一點,只是微微一嘆道:“是,僅尊娘娘吩咐。”隨後,他緩緩地退了出去。
裴後看他離去,卻是突然冷冷一笑。旁邊的程女官一直不動聲色地看著一切,低聲問道:“娘娘,嬴大人這一去,恐怕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再也回不來了。”
裴後冷冷地看她一眼道:“這一點我又怎麼會不知道?”
程女官連忙道:“既然娘娘知道,不妨……”
她的話沒有說完,裴後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沉吟片刻,突然微微一笑道:“這件事情,你去安排就好。”
程女官連忙應道:“是,娘娘。”
程女官退下去之後,剛剛走到黑暗處,卻被一個人一把抱住了,她吃了一驚連忙道:“誰?”
只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笑道:“這個時辰,除了我之外還有誰?”
程女官連忙跪下行禮:“原來是太子殿下。”太子一把提起她的下巴,細細地摸索著那光潔如玉的弧度,面上微微含笑道:“母后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