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清修,我這就回……”他說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忘記問謝淵浩氣營地扎於何處,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嗯,我一會就走。”過了一會,眼睛裡閃爍著一點微末的光芒,有些無奈地笑,靦腆道:“我可不能在這裡走丟了,我從小就算只打個噴嚏師父都緊張得要命,若是找不到我,師父要傷心了。”
老人一笑,竟頗有些寶相莊嚴的意味,淡淡道:“小施主倒是心存仁厚……若是平日,老衲留你在此逗留也無妨,只是今日有不速之客造訪,此處兇險,老衲也不便久留你。”
話音未落,一股陰冷勁風倏然襲到,老人腳下未動,身形只似虛影一般晃了一晃,避過這來勢凌厲的一爪。來人站定於穆玄英面前,卻正是莫雨。
穆玄英茫然道:“小雨哥哥……這是怎麼回事?”
莫雨擺了擺手示意他噤聲,向老人道:“枯榮大師,你年事已高,我不願為難你,還望你珍惜自己數十年苦禪修下的佛德,勿再插手此事,速速放我師徒二人通行。”
枯榮大師道:“老衲本已不問世事,然而段氏終究與我天龍寺有極深淵源,如今段氏有難,我佛慈悲,老衲總不能袖手旁觀。”
莫雨懶得多說,右手成爪,眼中已隱隱有一層嗜血之意,枯榮大師嘆道:“施主,你一身戾氣難除,長此以往,必然害人害己。不如現下懸崖勒馬,潛心理氣,方為上策。”
他一邊說話一邊閃身避過莫雨的攻擊,語句卻絕無短促斷音,幾如平常說話一般。僧人習武,大多重防大於攻,起源於佛家的好生之德,即便是生死相搏也不會下殺手,枯榮大師與莫雨交手幾個回合,一招都未曾反擊,然而莫雨卻也未佔得半分便宜。
莫雨一言不發,仍是連連搶攻,枯榮大師雙手合十,道:“老衲得罪。”說罷寬大的僧袍衣袖彷彿被風充滿一般鼓起,左手枯瘦食指微微一彈,一股如劍般的指力帶著破空之聲射出,莫雨於一剎之間抽出腰間佩劍,指力與劍身相撞,發出極刺耳的金鐵之聲。
莫雨手中劍被擦得滾燙,劍柄都已有些燙手,枯榮大師右手一指放出,那劍一觸之下,劍身竟不堪重負般裂出蜘蛛網般的細紋。
一榮一枯,一火一冰。枯榮大師的修為顯然已臻化境,方才兩道勁氣一熱一冷,莫雨今日手中所持又是凡兵,竟抵擋不住冷熱交替,就此損毀了。穆玄英低聲道,“小雨哥哥,莫要兩敗俱傷,大師也並非惡徒……”
枯榮大師微笑合掌,望了望穆玄英,似是在讚賞他端方溫良,然而端詳他眉宇之間,臉上微露詫異之色,道:“三陽……”頓了頓,搖頭道,“可惜。”又向莫雨合十:“施主,勿再相逼。”
莫雨不答,雙眼卻隱隱發紅,穆玄英幼時便見過他此等情狀,知他多半要瘋病發作,急忙伸手按住他脈門,大聲道:“小雨哥哥!”
莫雨仰頭長嘯,聲如崑崙崩摧,方圓十里蛇蟲鼠蟻均簌簌發抖,穆玄英身後樹林中發出噗通數聲,竟是山猴被震得站不住腳,自樹上摔了下來。
枯榮大師眼中光華微露,頗有讚賞之意,不久便搖頭:“戾氣太重,剛極易折。”說罷雙手結了個金剛印,雙目微閉,如菩薩入定般再無聲息。
莫雨嘯聲愈拔愈高,枯榮大師始終未有反應,直到莫雨氣息稍收,雙手金剛印一翻,腕上戴著的一串菩提隨手勢而斷裂,菩提佛珠簌簌而落,在山石地面撞擊出極微小的顆粒彈跳之聲,然而那細微聲音卻如破入天際的一根極細鐵線,雖纖細卻能將蒼穹都刺破的氣勢。
莫雨收聲,手指輕微發抖,於枯榮大師的金剛佛印之下,緩緩向前走了兩步,枯榮大師手指微抬,指間勁氣擦過他臉頰,劃出兩道血痕。
穆玄英心知莫雨此刻已經五識封閉毫不知痛,一時情急出指點向他背後大穴,未料莫雨真氣已布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