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來到隊伍後面,騎在凱馮爵士身旁時,對方開口道,“陛下差你來傳達最後的命令嗎?”
“我不是為瑟曦而來。”在他們身後,一個鼓手敲打起來,節奏緩慢、整齊,充滿悲哀。死了,它好像在低語,死了,死了。“我是來道別的。為我父親。”
“這也是她的父親。”
“我和瑟曦不同,我長鬍子,她長乳房,如果你還是分不清楚,叔叔,你可以數數我們的手,有兩隻的那個是瑟曦。”
“他們兩個都愛耍小聰明,”叔叔道,“夠了,省省你的貧嘴吧,爵士,我沒興趣。”
“好的。”看來事情很難朝我希望的方向發展。“瑟曦很想親自跟你道別,只是事務緊迫,脫不開身。”
凱馮爵士哼了一聲。“彼此彼此,大家不都有事?你怎麼不守著你的國王呢?”他的語氣就像是責難。
“他平安無恙。”詹姆防衛性地道,“今天早上由巴隆·史文值班,這是位忠勇的好騎士。”
“從前只要提到白騎士,‘忠勇’二字根本不用強調。”
這幫弟兄又不是我挑的,詹姆心想,如果我有選擇的權力,御林鐵衛必將恢復往日的榮光。可惜,這是番無力的廢話,畢竟有誰會相信“弒君者”的豪言壯語呢?一個把榮譽當狗屎的人。隨它去吧,詹姆認定,我不是來這裡和叔叔爭辯的。“閣下,”他鄭重其事地說,“您得與瑟曦講和。”
“我們之間開戰了嗎?我怎麼不知道。”
詹姆不理會對方的嘲弄,“蘭尼斯特家族內部的爭端只會令我們的敵人得利。”
“就算有爭端,也不是我的錯。瑟曦想要統轄一切,很好,我完全贊成,我就把國家大事全交給她,唯願解甲歸田,自享安樂。我要去戴瑞城和我兒子一起生活,他的城堡急需重建,封地也得重新播種,並加以保護。”他突然發出一陣苦澀的大笑,“你姐姐也沒留什麼工作給我這副老骨頭,不是嗎?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去參加藍賽爾的婚禮,他的新娘早已經等不及了。”
他那孿河城給的寡婦。表弟藍賽爾騎在十碼之後,眼眶深陷,頭髮花白乾燥,貌似比賈斯特伯爵的年紀還大。看著他,詹姆感覺幻影手指又抽搐起來……她和藍賽爾、奧斯蒙·凱特布萊克,甚至,月童上床!……他已經無數次試圖與藍賽爾接觸,卻從來找不到對方單身的時機——表弟要麼和父親在一起,要麼有修士陪伴。他是凱馮的兒子不假,但打骨子裡懦弱無能。提利昂在撒謊,他唯一的目的是造成傷害。
於是詹姆不再去想表弟,繼續遊說叔叔,“婚禮之後,你還留在戴瑞城?”
“至少盤桓一段時日吧。據說桑鐸·克里岡在三河流域落草為寇,你姐姐想要他的腦袋,我猜他可能加入了唐德利恩一夥匪幫。”
詹姆已經聽說了鹽場鎮事件,現在大半個國度都知道了。那次洗劫異常野蠻,婦女被強暴後殺戮,嬰兒在母親的懷抱中遭遇屠殺,鎮子的一半燒為灰燼。“有藍道·塔利鎮守女泉城,土匪蟊賊交給他對付應該沒問題。叔叔,你還是去奔流城吧。”
“奔流城下由達馮爵士統一指揮,他是新任西境守護,不會需要我——而藍賽爾需要我。”
“好吧,叔叔。”聽著節律的鼓點,詹姆腦袋裡陣陣抽痛。死了、死了、死了。“多加小心,讓你手下的騎士們加強巡邏防護。”
叔叔冷酷地瞥了他一眼,“你威脅我,爵士?”
威脅?他不由一愣。“只是提醒你而已。我的意思是……桑鐸很危險。”
“我當年吊死無數匪徒與強盜騎士的時候你還在襁褓中流屎流尿呢。爵士,如果你擔心我會親自出馬與桑鐸或唐德利恩決鬥,那大可不必,並非每位蘭尼斯特都愛慕虛榮。”
怎麼了?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