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說到底,戰士的名譽要在戰場上證明,並非靠整齊可愛的坐騎。他們精於祈禱,也精於殺敵嗎?就詹姆所知,在黑水河上他們表現不錯,但也無甚突出之處。博尼佛爵士本人年輕時倒是武藝精湛,前途似錦,後來卻出了意外——不曉得是因為戰敗、恥辱還是重病一導致他認定比武乃是空虛的炫耀,從此放下長槍。
赫倫堡必須守住,而瑟曦挑選了這位“小貝勒”。“此城厄運纏繞,”他警告博尼佛爵士,”據說赫倫與他兒子們著火的鬼魂晚上會在大廳裡出沒,教他們發現的話會被活活燒死。”
“我不怕鬼魂,爵士。《七星聖經》有云:妖魔、亡魂亦或幽靈皆無法傷害虔信七神之人,君子以信仰為甲,能行遍天下。”
“你以信仰為甲,但也請記得穿上鎖甲和板甲。迄今為止,這座城堡的主人都沒好下場。瞧瞧魔山、山羊,甚至我父親……”
“恕我冒昧,他們都缺乏信仰之心,不像我們。戰士會保護我們,況且我們並非孤立無援。吉利安和他的烏鴉與我們同在,左近的戴瑞城有藍賽爾大人,女泉城有藍道大人,三軍協力,足以蕩平這一帶的土匪蟊賊。等局勢安定後,七神自會指引善男信女們回到村落,播種、耕作,重建家園。”
那些還沒教山羊趕盡殺絕的人。詹姆用金手鉤起酒杯。“若有任何勇士團的成員落到你手中,立刻押送給我。”縱然陌客搶在詹姆之前帶走了山羊,但胖子佐羅、夏格維、羅爾傑、虔誠的烏斯威克等人逃不脫。蘭尼斯特有債必還。
“你會折磨他們,然後殺了他們?”
“換成你,你會寬恕他們嗎?”
“若他們真心悔悟……是的,我會在送他們上斷頭臺之前接納他們為兄弟,併為之祈禱。信仰可以救贖,罪行必須懲罰。”哈斯提雙手合十,頂著下巴,這姿勢竟讓詹姆荒謬地聯想起父親。“如果遇到桑鐸·克里岡,你要我怎麼做?”
拼命祈禱,詹姆心想,拔腿快跑。“送他去與他親愛的老哥團聚,並感謝七神創造了七層地獄——單單一層容不下兩個克里岡。”他突然站起來,“貝里·唐德利恩情況不同,如果抓住了他,關起來等我回頭處置。我要用繩索捆住他的脖子,一路牽回君臨,再當著全國百姓的面,讓伊林爵士將其斬首示眾。”
“他身邊的密爾和尚呢?聽說他到處宣揚邪教。”
“殺他、吻他,還是跟他一起祈禱,隨便你。”
“我從不與男人接吻,大人。”
“他可不一樣,”詹姆的微笑成了哈欠。“請原諒,若你不反對的話,我告辭了。”
“好,大人。”哈斯提說。他的禱告時間又到了。
詹姆想要的卻是戰鬥。他三步並作兩步出門,夜風清冷。火光中的庭院裡,壯豬與佛列蒙·布拉克斯爵士正在比武,周圍圍了一群喝彩叫好計程車兵。李勒爵士將是最後的贏家,詹姆明白,我還是找伊林爵士打架的好。
幻影手指再度抽搐,他遠離火炬與人聲,走過密閉拱橋,來到流石庭院——直到這時,他才醒悟自己的去處。
熊坑內,燈籠灑下蒼白冷淡的光,照耀在一圈圈陡峭的大理石凳上。看來有人比我先到。坑中是練武的好場所,或許伊林爵士先想到了。
然而站在坑邊的騎士比派恩更高大,他滿臉鬍子,體格結實,身穿繡有獅鷲紋章的紅白外套。克林頓,他在裡面幹嗎?黑熊還半掩在沙地中,但只有骨骼和破損的毛皮殘留了。詹姆有些為野獸悲哀。至少,他是戰死的。“羅蘭爵士,”他喊道,“你迷路了嗎?我明白,城堡大得很。”
紅羅蘭舉起燈籠,“我來看看狗熊與美少女對話的現場。”他的紅須在火光中猶如著了火,詹姆聞到了酒氣,“妞兒真的光著身子打?”
“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