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了?”她吃驚地問。
“傍晚剛到。他在西塔等您。”
還有幾個鐘頭就是黎明,全城都在熟睡,不過培提爾·貝里席不在內。阿蓮發現他坐在噼啪作響的爐火前,跟三個她不認識的男人對飲熱葡萄酒。她一進門,大家紛紛起立,培提爾和煦地笑道,“過來,阿蓮,給父親一個吻吧。”
她盡職盡責地抱住他,在他臉上印下一吻,“很抱歉打擾您,父親,我不知道您有客人。”
“怎麼會是打擾呢,親愛的?我正對這些好騎士們誇你是多麼地盡職盡責。”
“盡職而且美麗。”一位蓬厚金髮如瀑布般披散到肩的年輕騎士說,他長得很俊。
“是的,”第二名騎士生得結實,豪放的大鬍子,根莖狀紅鼻子上佈滿破裂的脈絡,粗糙的手則如火腿一般,“您把她的美給忽略了,大人。”
“換我也會這麼做,”第三名騎士身材瘦小,笑容扭曲,長著狐狸臉、尖鼻子,亂蓬蓬的橙色頭髮根根豎立,“尤其是向我們這幫粗人介紹的時候。”
阿蓮淺淺一笑,“您們是粗人嗎?”她逗趣道,“太謙虛啦,我認為您們三位都是英勇的騎士。”
“他們的確是騎士,”培提爾說,“但他們的英勇還需要得到證明——我相信一定不會讓人失望。阿蓮,請允許我向你介紹拜倫爵士、莫苟斯爵士和夏德里奇爵士。爵士先生們,這位是阿蓮小姐,我的私生女兒,她非常地善解人意……所以嘍,請您們原諒,我們父女重逢,有些貼心話要說。”
三位騎士鞠躬告辭,其中長得最高的那位金髮騎士吻了她的手。
“僱傭騎士嗎?”阿蓮關門後問。
“飢餓的騎士。我替我們多買了三把劍。時局愈發有趣了,親愛的,當有趣的時刻終於到來時,劍是不嫌多的。人魚王號剛回海鷗鎮,老奧斯威爾帶來許多訊息。”
她懂得不要主動發問,培提爾想說的話,自然會說的。“沒想到您這麼快就回來,”她答道,“我很高興。”
“從你給我的親吻中,我可感覺不出來。”他把她拉近,用手捧起她的臉,對準嘴唇,長久地接吻。“這才叫‘歡迎回家’的吻,下次記得表現好些。”
“是,父親。”她紅暈上升。
他不再強吻她。“你決不會相信君臨發生的事,親愛的,瑟曦的愚行一樁接一樁,而她那個由聾子、瞎子和白痴組成的御前會議又推波助瀾。我早料到她會喪國敗家,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真矛盾啊,原本希望經歷四到五年的和平時光,等待播下的種子茁壯成長,等待她自投羅網,最終讓我收穫果實,現在嘛……反正我以混亂為養料,抓緊時間就成,恐怕五王之戰留給我們的短暫和平熬不過這三位女人的時代。”
“三位女人?”她不懂。
培提爾笑而不答,“我給我親愛的女兒帶回來一件禮物。”
阿蓮又驚又喜。“是裙服嗎?”聽說海鷗鎮的裁縫很棒,而她受夠了單調的服色。
“比裙服更好,再猜。”
“珠寶?”
“世上沒有珠寶配得上我女兒的眼睛。”
“檸檬?您找到檸檬了?”她答應給乖羅賓做檸檬蛋糕,檸檬蛋糕需要檸檬。
培提爾·貝里席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膝蓋上,“我為你簽訂了婚約。”
“婚約……”她喉嚨發緊。不,我不要再婚,不是現在,也許是永遠。“我不想……我不能結婚,父親,我……”阿蓮朝門口望去,確認它緊閉著。“我結過婚了,”她低聲說,“您知道的。”
培提爾用一根指頭壓住她的唇。“侏儒娶的是奈德·史塔克的女兒,不是我女兒。放心吧,現下還只是約定,真正的儀式得等瑟曦完蛋,珊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