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國師用舌頭舔舔嘴唇。“樞機會推舉我為國師時,我才四十二。想當初,喀斯活到八十歲才被推舉,艾蘭多則在八十九歲,職責很快壓垮了他們,兩人在位均不出一年便告去世,接下來選出的是六十六歲的梅龍,但他在前往君臨的路上感染風寒而死。最後,伊耿國王要學城派個年輕人,他也成為了我服侍的頭一位國王。”
託曼將是最後一位。“給我藥劑,助我入睡。”
“睡前一杯葡萄酒——”
“我天天喝酒,你這不長眼的白痴。我要強效藥,讓我不做夢的藥。”
“陛……陛下不想做夢?”
“你聾了是不是?你的耳朵跟你的老二一塊兒退化了是不是?你究竟能不能給我強效藥,還是要逼我命令科本大人來糾正你的失職呢?”
“不,不,沒必要牽扯……牽扯科本。您需要無夢的睡眠,我能提供藥劑……”
“好,你走吧。”國師轉身朝門口走去,太后又把他叫住。“還有一件事。學城裡講解預言嗎?未來可以被預見嗎?”
老人猶豫半晌,他用一隻皺巴巴的手盲目地在胸前摸索,似乎要捻那已不復存在的鬍鬚。“未來可以被預見嗎?”他緩緩重複,“也許可以吧。古書中確有相應的魔法……然而陛下若是再問‘我們要不要預見未來呢?’對這個問題,我會肯定地回答‘不。’有的門還是永遠關閉為好。”
“你出去時記得關上我的門。”她早該知道,從他嘴裡得到的答案,必定跟他的人一樣沒用。
第二天她跟託曼共進早餐。男孩馴服多了,看來叫他懲罰佩特特別見效。母子倆吃了煎蛋、煎麵包、培根及從多恩透過海路運來的新鮮血橙。兒子和他那幾只小貓咪玩,瑟曦看到它們在他腳邊歡樂地嬉戲,略感寬心。有我在,誰也不能傷害託曼。為了他的安全,她可以毫不猶豫地處死維斯特洛大半的諸侯和所有老百姓。“乖,跟喬斯琳一起出去吧。”餐後,她吩咐兒子。
接著她找來科本,“法麗絲現下是死是活?”
“嗯,還活著,不過,活得不太……舒服。”
“明白,”瑟曦想了一陣子,“波隆這個人……臥榻之側,豈容敵人酣睡。說到底,他的權力根植於洛麗絲,若我們正式支援她姐姐……”
“抱歉,”科本說,“恐怕法麗絲夫人已沒有能力來統治史鐸克渥斯堡了。實際上,單憑她自己,連維持生命都做不到。我很高興,能在她身上完成許多研究,但課題本身不是沒有代價的。陛下,我沒有違背您的旨意吧?”
“算了,沒關係。”反正想挽回也遲了,索性不去多想。她死掉最好,瑟曦告訴自己,沒了丈夫,她本就活不成了。嫁了個白痴丈夫,居然還傾心於他,搞不懂。“此外還有一事。昨晚我做了噩夢。”
“每個人都會時不時做噩夢。”
“夢中的女巫是我小時候見過的。”
“森林女巫?她們算什麼,懂點草藥知識,會接生,除此之外……”
“她不一樣。當年,蘭尼斯港裡一多半人跑到她那兒去購買還魂藥、春情丹之類的東西,她兒子原本是個富商,後來被我祖上提拔為小領主,她丈夫則是在東方做買賣時愛上她的——許多人認為,這是她施展魔法的結果,不過我覺得她大概是直接動用了兩腿間那個洞吧。據說她原本不醜,後來才逐漸蛻變。我記不得她的真名了,那是又長又古怪的東方名姓,我只知道老百姓稱她為巫姬。”
“巫姬……難道是巫魔女?”
“是吧?那女人從我指頭上吸了一滴鮮血,然後預言了我的未來。”
“血魔法是最黑暗的巫術,也可能是最有力量的。”
此話瑟曦不願聽,“這個巫魔女的預言有板有眼,最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