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歲的他對於索耶這個長壽族來說也還只不過是個小孩,他卻已經參加過不知道多少次的戰鬥。他那把銀白的利劍不知道在何時已經變成了血紅,無論怎麼擦拭也回不到最初的顏色。他能夠在生物身上刻下各種靈魂的契約,追蹤、效忠、監控、操控……他是完美的戰士,完美的家族血脈的傳承者,從不負他那雙血眸所象徵的意義。
百歲的道格拉斯·索耶已經不再對什麼有所期待。他獨自居住在城市最北角那片森林的古堡裡,冰冷寡言獨立獨行,他從不在乎別人看他的目光,不在乎敵人臨死前的嘶嚎和詛咒,就連血刃穿透敵人的身體、滅殺他們靈魂也無法再讓他有什麼感覺,殺敵對他來說就像吃飯那麼自然。他沒有興趣、沒有樂趣、沒有追求,接到命令出去殺敵,沒有命令就在他的地盤裡閉眼休息——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要,只是這麼活著。
然後他被派去了聯盟的人類公國助戰,一去就是五十年。
弟弟
直到回去的那一天,他得到訊息族長二弟最小的四歲孩子被擄。族裡並沒有多派人手;那個孩子,天賦連旁系都比不上。族長二弟,他身體的父親。走回他自己的勢力範圍,他沒想到陰森的森林和荒棄的古堡成了尚未離開的敵人的藏身之所,還設下了繁複隱藏陣。
踹開大門瞬間殺光了敵人,他看向立在不遠處看著滿地血腥的小孩皺了皺眉,等待著即將出現、屬於小孩子的尖利嚎哭聲,先去通知長老院好了。
然而下一刻他取消了這個計劃。
他看到低垂著腦袋的小孩抬起了頭,淺棕色的頭髮滑開露出了那張沒有驚恐、沒有哭泣、沒有呆滯,平靜到古怪的小臉,淺茶色的眼睛掠過地面上散落的屍體,最後定在他身上,和他的視線接觸。
“謝謝,那我回去了。”小孩稚嫩、尚還吐字不清的童音傳入耳中,他看著小孩微微鞠了個躬,毫無常人見到他的“正常反應”的移開眼睛直視著大門,一步步的踩在粘稠的血液上,跨過殘缺的屍體,從他身邊走過……
他一轉身按住了小孩的肩讓他停步,彎身湊近扭過來的小臉幾乎鼻尖相觸,他只看到了孩子眼裡不解的疑惑,聽到稚嫩的童音在問他“還有事麼?”
“你叫什麼。”他的聲音像是生鏽齒輪摩擦時的粗啞,連他自己也被嚇著了。
“卡洛斯 索耶。”孩子並不在意,只是似乎不習慣如此近距離和人接觸,頭向後仰了仰,兩隻小手搭在他的臉上按住向後推了推。
自臉上傳來的溫暖的、柔嫩的觸感讓道格拉斯怔了怔,隨後放開按著小孩的手,單臂一摟將小孩攔腰抱起,貼在胸口;另一手臂也環了上去,輕輕擁抱。小孩沒有掙扎,奇異的、未曾感受的觸感讓他不想放手,復又加緊了力道,牢牢的將小小的身體禁錮。直到胸口的小孩踢了踢他的肚子,低聲嘟囔著“好緊,好難受”才放鬆了點力道。
道格拉斯轉身背對屋門走進自己的城堡,踏上一層層的樓梯,穿過走廊來到自己的臥室坐在床邊讓小孩跨坐在他的腿上正對著自己。
“我該回去了。”小孩抬起頭認真的看著他。
“留下。”他雙手交握環在卡洛斯背後,血腥的紅眸越發豔麗,冰冷的臉上出現了古怪而僵硬的微笑,“留下。”
卡洛斯歪著腦袋看著古怪的青年,“我很弱,爸爸媽媽說我是恥辱,你還需要我嗎?”
“要。”道格拉斯配合的積極的點了點頭。
卡洛斯眨了眨眼睛,也點了點頭。“大家叫你戰子大人,你叫什麼?”
“道格拉斯·索耶。”他彎腰低頭用自己的臉頰蹭著卡洛斯柔嫩的小臉,“我是你哥哥。”
就像被“惡龍”圈養在城堡裡的“公主”般,道格拉斯沒有告訴族人卡洛斯已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