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鳳堂非常有耐心地在等待。對安貞子這樣的諜報老手,只能先在暗處觀察她的一切活動,不能在明處接觸。
直覺告訴他,安貞子快要行動了。安貞子在中午的表現,那樣寧可錯過,不可做錯的警惕性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不過,那未必就說明安貞子就此冬眠了。
事實上,晚上八點左右,安貞子出門了,這次沒有那個如影子一樣的安管家陪同。
不過,安貞子並不打算離開家門附近太遠,而是直奔他藏身的監視點而來。
見面,安貞子就開口質詢,“為什麼要監視我?”
窗戶紙被一捅而破,一點客套上的婉轉修飾都沒有!
沒有什麼反應,是比直接開啟天窗說亮話更好了。
嚴鳳堂直接省了客套,直接單刀直入,“有個人,叫章懷雨,你認識嗎?”
“不認識!”安貞子一點遲疑、意外都沒有,斬釘截鐵地回答了嚴鳳堂的提問。
“真不認識?”
“不認識!”
“可他說他認識你,而且你們的關係還非同一般!”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我與一個叫章懷雨的人關係非同一般?”
嚴鳳堂很想看看安貞子臉上有什麼變化,但他失望了,安貞子的臉上很平靜,平靜得波瀾不驚。
好半天,嚴鳳堂才說,“我相信你!”
“那就請你們離我遠一點!”安貞子提出了她覺得不算過分的要求。
“假如你能幫我一個忙,我保證再不會有人打擾你!”嚴鳳堂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你能跟我去見一個人嗎?”
“很重要的人?”安貞子本不想問,但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
“是的!”嚴鳳堂的臉色凝重了起來。
“行!”安貞子連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
希望,如吹向空中的肥皂泡,非常地絢麗奪目,卻又在落地的瞬間,毫無預期地化成了幻影。
章懷雨的希望破滅了,破滅得很荒唐!
如果眼前的這個女人叫安貞子,她的父親叫安吉煥,那,與他熱戀到談婚論嫁的“安貞子”又是何許人?
無人可告訴他答案,也不可能有答案。
有些答案不一定要人來解答,有時候,直覺能帶人找到答案。
章懷雨的直覺告訴他自己,有人在一開始就挖好了一個坑,就等著他往下跳。
當然,他是心甘情願地向下跳了,坑下面是深淵,人一掉下去就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從頭到尾,他都不過是人家事先選好的替死鬼!
好個南柯一夢!
可憐、可悲、可嘆!
看著面如死灰的章懷雨,剛剛弄清楚所為何事的安貞子,產生了一絲莫名的憐憫,但憐憫只在她的內心停留了很短暫的時間,就被她強行驅逐了出去。
安貞子偏了偏頭,目光不再在章懷雨身上作一絲停留,而是定定地看著嚴鳳堂,“我可以走了嗎?”
“當然可以!”嚴鳳堂表現得理所當然。
“那,你的承諾算數嗎?”安貞子更關心得是安公館外的“免費保鏢”。
“算數,當然算數!”嚴鳳堂的態度很誠懇,讓人看不出一點虛假。
“希望如此!”安貞子對嚴鳳堂的承諾,並不抱太多希望,監視始終是還會在,不會見少,只會更多。
兩人會心地微笑,算是道別了。
安貞子剛一出湖南會館,安管家就跑了上來,拉開車門就扶著她上了車。
剛上車,安貞子就從觀後鏡中看到了讓她無可奈何的事實。從這刻起,監視的特務一點都不知道掩飾了,已然公開撕下了那層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