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扯得動,衛行露彷彿是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淚水和著血絲,打溼了整個手背。
“行露!”童舒空痛叫一聲,淚水終於再也忍不住,滾滾而下。
見到童舒空落淚,衛行露反倒清醒了幾分,終於鬆開了緊咬的牙關,抖抖索索地撫上童舒空的臉,用自認為平靜、實際已經破碎得不成腔調的語聲道:“女兒流血……不流淚,你哭……什麼?”
“行露,行露,行露……”童舒空猛地將他抱入懷裡,泣不成聲,“是我不好,我不該就那樣放棄你,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傷害你……原諒我,行露,我愛你,我愛你,我一直、一直都愛著你……”心臟一陣緊縮,疼痛蔓延開來,愈來愈痛,彷彿痛得要死過去了一般,與之相反的是身體居然完全軟倒下來,靠在她懷裡,忽然就生出一種飄忽的念頭。
就讓他死去吧。
就在這一刻,跟她一起死去吧……
衛行露的嘴角忽然漫上一抹恍惚的微笑,他輕輕拉起童舒空的手,在臉上沉迷的摩擦著,暗啞的低聲道:“舒空,跟我一起離開這個人世可好?去誰也不能打擾的地方,好不好?”
童舒空呻吟了一聲,用力吻住他,唇瓣廝磨間漏出一句:“好,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衛行露蒼白的面頰泛起紅暈,身子滾燙,美麗的眼睛裡泛起朦朧的霧氣,全身上下,連腳趾都是痠麻的!他的舒空,終於在期盼了無數個日日夜夜後,回到他身邊了!曾經以為,這輩子,是再不可能相見的了,在他那樣的傷了她之後……
“舒空……舒空……”他反覆地呢喃著,灼熱的吻一個個地落在童舒空的眉間、頰上,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的細細啄吻著!這張臉、這個身子、這顆心,全都回來了!全都是屬於他的,他要刻下自己的印記,徹底的染上自己的氣息,再也不要愚蠢地放走!
當天,童舒空沒有離開,衛家主母執意要見見這個讓愛子失魂落魄了好幾年的女子,一場在童舒空看來不亞於家族審判會的晚宴拉開了帷幕。
“你就是童舒空?果然相貌風流,難怪桃花債也那麼多!”衛行露的母親衛競紅冷眼覷著童舒空,忽地開腔。
“母親!”生怕童舒空不快的衛行露趕緊出聲喝止母親。
衛競紅瞪了兒子一眼,四年痛苦得如同行屍走肉般的生活,竟不敢在心上人面前提起,如此的小心翼翼,委曲求全,這還是自己那個特立獨行、傲視天下的兒子麼?果然是兒大不中留,胳膊肘往外拐!童舒空衝著衛競紅微微一點頭,輕聲道:“舒空自知有很多對不起的行露的地方,也連累他為我吃了不少苦。我童舒空雖沒有什麼本事,但為了給行露幸福,我會努力奮鬥,一定會讓他過好日子,不會再讓他受委屈的!”
“大家都是女人,你這套空泛的甜言蜜語對我不起任何作用!不客氣地說一句,我衛家雖不敢說富可敵國,但也絕對不愁生計!你的升官發財也好、努力奮鬥也好,在我眼裡看來也不值甚麼!我只想知道一點,露兒是我最寶貝的孩子,他為你吃的苦受的罪,這些年我全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你想娶露兒,就必須入贅我衛家,終生只能以他一人為夫,不可再納他人!只要你答應這一點,我或可考慮讓露兒下嫁與你!”衛競紅一口氣說完後盯著童舒空,眼睛眨也不眨地等著她的答覆。
童舒空腦中一片空白,呼吸開始困難,不是沒有預想過衛競紅的刁難,但如此迅速且毫無轉圜餘地的把這個她無法答應的條件擺上桌面,叫她如何回答?
她稍稍別過頭,垂下眼簾,不去看一旁的衛行露。
行露,對不起,只有這個條件我做不到,我甚至都不能將更多的愛分給你!
衛行露見她久久不語,心裡一點點涼了下去,聲音悽愴:“告訴我……現在我排第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