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披衣下床,推開門,順著那歌聲傳來的方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
女子就躺在屋頂上,月光如水銀般傾瀉在她身上,她雙手枕在腦後,輕輕哼唱著一首歌,曲調奇異而憂傷,在靜謐的暗夜裡靜靜流淌,一直流進了他的心裡……
白月光,心裡某個地方
那麼亮,卻那麼冰涼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
想隱藏,卻欲蓋彌彰
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
在心上,卻不在身旁
擦不幹,你當時的淚光
路太長,追不回原諒
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
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綁,無法釋放
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
越圓滿,越覺得孤單
擦不幹,回憶裡的淚光
路太長,怎麼補償
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
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綁,無法釋放
白月光,心裡某個地方
那麼亮,卻那麼冰涼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
想隱藏,卻在生長
低沉哀婉的歌聲中,他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彷彿要衝出胸膛般快速而有力地撞擊著,要怎樣的悲傷才能醞釀出這樣孤獨絕望的深情,要怎樣的深情才能渲染出這樣痛徹心肺的悲傷?女子反反覆覆地唱,他就反反覆覆地聽,一個在屋頂對月長吁,一個在廊下痴痴凝望,靜止的畫面,流淌的心事……
自此,他徹底淪陷,在這個佔據了他所有目光的女子面前,他一反常態,以往那些心計手段是一點也想不起來,反倒青澀得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少年,耍性子、鬧彆扭,蠻橫霸道地要求她的眼光只能夠停留在他一個人身上,她多跟其他人說一句話,都能引起他無窮的妒意。可是,他等到了什麼,在女子的眼底他只看到了一個人,影影倬倬,彷彿隨時會消失不見,實際卻一直佇立在那裡,那就是安秀……
第12章
舒空覺得很奇怪,這幾天,衛行露一反常態,居然每天都安安靜靜地呆在車廂裡,連話都很少說,更不用提像以前那樣戲弄她了。他安靜下來,童舒空反倒不自在了,因為衛行露一雙眸子總是直勾勾地盯著她眨都不眨,帶著強烈的怨氣,實在是讓她不寒而慄!就在這彆彆扭扭的狀態下,第四日晚間時分來到了雲嶺山,此處距離芙蓉鎮大概還有十多里地。
“衛公子,天色已晚,車隊必須加快腳程,這附近都是荒山野嶺,只有趕到前面的芙蓉鎮方可打尖歇腳。”童舒空看了看逐漸深沉的暮色,對著衛行露稟道。
衛行露撩開簾子看了看天色,點了點頭吩咐了下去,車隊立刻加快了步伐。
正行進間,前方的車隊卻突然發生了騷亂,人喊馬嘶,童舒空警惕地護在衛行露的馬車旁。
“出了什麼事?”衛行露跳下馬車,沉聲問道。
童舒空沒有回答,環顧了一下四周黑黢黢的密林,忽然伸手扯過衛行露護在身旁,漆黑的玄武劍悄無聲息的出鞘,側耳傾聽,電光火石間,手抬劍揚,一抹清脆的“叮噹”聲響起,三枚鐵黎子被打落在地。
“公子,現在開始切不可離開小的身旁!”童舒空低聲囑咐了一句衛行露,隨即愈發沉靜地盯著密林深處,看似平靜無波,實則全身肌肉緊繃,蓄勢待發如一頭暗夜的黑豹。
“哼哼,不愧是張暗調教出來的弟子,果真有兩下子!”一聲冷哼響起,一個身著夜行衣,高挑瘦削的女人從密林裡走了出來。
童舒空沒有回答,只是緊盯著女人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