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燒成各色,奼紫嫣紅的。
地上,石裂山崩起來,蛛網般的大地裂縫裡頭,蒸騰起濃濃霧氣,再過得片刻,那霧就有了綠色,又有了黑色,裡頭顯是藏著毒氣,藏著瘴氣。
天上的各色火雲逐漸墜落下來,地上的毒霧緩緩升騰,逐漸的加著速度。小吃便又加緊攻擊的速度,片刻,仍舊不見效果。便開始注意起上下匯聚過來的法術攻擊,思量著抽身就要遠遠先行退避,身子頓時化做光電,朝外飛馳,不料才沒閃出多遠,便一頭撞上層無形結界壁,頭暈眼花的險些就不能穩在半空。
這才發覺不妙,眼見霧氣和火雲上升墜落的速度越漸越快,越來越密集,便咆哮吼叫著狠狠用爪子拍打面前無形結界,末了有用身子死命去衝撞。卻終究不能破除個缺口。
獅神獸此刻就突然掉頭朝它怒目而視,猛的張嘴發出聲炸雷般的咆哮。那升騰的霧氣,墜落的各色火雲,就全部瘋了一般的,卷湧著,四面八方的將小吃包圍在裡,匯聚過去。
首先沾上小吃身體的,是火雲,才一碰著它毛髮,就整個爆炸著散開,將它吞沒進火光裡。而後,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旺盛的各色火焰,全都在它身上燒著起來。
卻靜無聲響的,讓人疑心它是否就這麼被燒死過去,否則怎連一聲痛苦呻吟和慘叫都沒有呢?
蘭帝和露水幾乎是同時感到的,一個停在高空,一個停在地上,他們到達時,恰好看見小吃被火雲沾上。露水就突然木在那裡,她知道,小吃這便死了的。
小吃這就死了的。她心裡突然就沒了感覺,並不覺得難過,也不覺得高興,突然就沒了感覺的。不是無所謂滿不在乎的,而是完全的沒了感覺,好似變成快石頭,沒有了喜怒哀樂,不知道了什麼叫情緒,就也不會笑不會哭,整個就木了。
便突然似什麼都不記得了,腦子裡就只知道,小吃這就死了的。
獅神獸與生俱來的法術,人都學不會模擬不來的獸神法術,竟就這麼發動了,必死無疑。
露水木了。蘭帝卻沒有,但他心裡,卻也被一股深切的悲痛衝擊著,幾乎就不能自控調理的陷入窒息。喉頭就有些哽咽的感覺,說不出話來。他從來不會把小吃當作了人看,但小吃一定是他記憶裡佔據重要位置的妖獸。
他也知道,小吃死了。
便是當年他殺死獅神獸雙親時,都沒敢讓它們發動這法術,最後也不過是禁法焚天焰火而已。如今小吃遭受這法術,瘴氣和毒氣且不說它,那各色的火,無不是各種質性不同的厲害焰火,隨便一種,都難以抗拒,加在一塊,他決定就是懲處之地時的自己,都不定活的下去。
將小吃包裹的焰火,霧氣,逐漸的淡去,天上和地下,都不在繼續墜落和升起火雲霧氣了,半空裡,小吃原本待著的位置,就朝下墜落著一個模樣焦黑,形態都殘缺不甚完全的妖獸屍體。
沒了絲毫生機和氣息,顯是死透了。就那麼朝地上霧氣瀰漫的裂縫墜落,獅神獸便發出聲怒吼,整個朝那焦屍撲上,血盆大口經准將小吃焦黑的腦袋咬進嘴裡,兩隻爪子抱緊焦黑屍身,狠狠用力,頓時,就將獸屍腦袋整個咬掉下來,含嘴裡吃將起來。
蘭帝十指就有些僵硬起來,難以動作的模樣,心裡還剩的一分期望也都沒了。他怪不起來獅神獸,卻也不能完全平靜的接受小吃死亡,儘管他知道,小吃的生存價值和意義就是戰鬥和殺戮,這是它應當的結局之一。
心頭卻還是悲痛。
高空的露水,便看的突然沒有了力氣,跟隨著就忘記了繼續支撐著身子的懸浮,整個的朝下墜落下去,便惹氣獅神獸的注意來,抬頭拿眼看她,滿眼的疑惑神色,隨即露出歡喜之色,將小吃焦黑的腦袋吞進肚子裡去,舔著嘴巴,丟下小吃身子,就迎著下墜的露水飛上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