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從揚州一富賈手中得到了另一株,湊成了一雙,送給我做嫁妝,如今我將這珊瑚樹送給我這兩個侄子侄女,讓他們耍完耍完。”看樣子明知沈紫言會拒絕,假意要送給杜子寧和杜曉月二人。
都說無功不受祿,更何況還是這麼厚重的禮物,沈紫言忙推辭道:“這也太貴重了……”杜月如卻上前一步,挽住了她的胳膊,“姐姐可不要如此說,相公昨晚上已經和我說了,多虧了姐姐一番話,才讓他有如醍醐灌頂……”說到此處,面色微紅,“還許諾以後再也不起這個念頭了。”
這是難得的好事。
葉子衿輕聲笑了起來,“我也不過是隨口說上幾句罷了,哪裡擔得起如此大禮!”杜月如的口氣卻聽起來很真誠,“不管怎樣,都多虧了姐姐,若不是姐姐,也沒有我們的今日。當年我進門,連生下兩個女兒,若不是姐姐從中周旋,只怕我也沒有如今的安逸,連我母親也說,不管怎樣,都要好好多謝姐姐才是。”
這麼說,這珊瑚樹,還有安王妃的意思了。
或許這也是她母女二人商議以後的結果。
杜月如是小輩,拒絕倒是無妨,可安王妃卻是長輩……
沈紫言也就不再推辭,忙吩咐秋水:“快將這珊瑚樹抬去給王妃看看!”杜月如見她利落的收下了,滿心歡喜,拉著她的手,親暱的說道:“我也好久沒有見到伯母了,正好去問安。”沈紫言微微頷首,二人親親熱熱的去了福王妃的院子。
福王妃正坐在榻上逗弄著杜曉月,靜靜的注視著她手上的九連環,笑得合不攏嘴。杜曉月聽說母親來了,立刻就將九連環拋在了一邊,蹭著榻沿下了地,抱住她的腿,“孃親——”聲音嬌膩,叫人聽了就打心底疼起來。
福王妃忙命二人坐下,笑看著杜月如:“怎麼今日得閒來了?”一手卻拖著杜月如的小屁股,讓她爬到了自己腿上。杜月如握著杜曉月肉呼呼的小手,笑靨如花,“這孩子真漂亮!”在自家侄女面前,福王妃也不客套,微挑了眉梢,“人人見了都這麼說。”
杜月如就望著沈紫言,會心一笑。
正說話間,幾個婆子小心翼翼的搬著珊瑚樹到了廳上。福王妃忙抱著杜曉月出了內室,站在門邊看著珊瑚樹,也忍不住驚歎:“好珍稀的物事!”沈紫言笑道:“這是月如送給我的,我想著我那邊屋子小,兩個小鬼頭又爬上爬下的,還是擺在娘這裡好。”三房的院子本來不小,可添了兩個孩子,又有杜子寧養著的許多飛禽走獸不時來遛上一圈,就顯得擁擠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福王妃心中微動,只是在杜月如面前不好提起的,也就順著她的話說道:“既如此,那就暫時擺在我這裡,待到年前再搬回去。”沈紫言聽著她話裡有話,心裡犯了嘀咕,也不便問起,也就笑著應了。
杜月如見禮物已經送到,惦記著家裡的女兒,也就起身告辭了。
待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福王妃才衝著她招了招手,“我們來說說話。”晨昏定省,沈紫言總要陪著福王妃說上幾句,想到她方才的弦外之音,若有所思。在榻上坐下來,從福王妃手中接過杜曉月,就笑道:“想不到月如出手如此大方,我也沒做什麼,偏偏就送上了大禮。”
福王妃莞爾一笑,“那也是你平日與人交好的緣故。”頓了頓,又說道:“昔日你進門時就住在那院子裡,到如今添了兩個孩子,今非昔比,我想著是不是該搬個地方的好?”沈紫言微微一怔,福王妃的意思,難不成是想要她搬去杜懷瑜和大夫人住過的地方?
自杜懷瑜離世後不久,大夫人也帶著女兒杜寧晴搬到了西院的一處院子,難得的僻靜。原先的院子就空了下來,這些年也從未有人提及此事,也是為死者哀思的意思。沈紫言也從未動過那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