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不大,但說出的話語蘊含著千斤之力,輕而易舉的擊穿了衛嬈心裡的蜜罐子,甜得昏天暗地。
絕境中亦想著她,不負相思。
她這邊甜蜜的冒泡,天泣卻感覺到一股殺氣迎面撲來。
他身影一閃,成功的躲過暗箭,然而腳步未穩,又一支破空襲來,天泣再次移位,噔噔噔,接連數發,支支直奔天泣命脈。
一直處在守位的天泣決定發動攻勢,他催動內力,順著箭來的方向飛了過去。
衛嬈暗道一聲糟糕!連忙拔腿跟了上去。
能把箭使得這般出神的只有趙戈了。
這個二呆子,也不問問是敵是友上來就開打。
這下麻煩大了,天泣這個殺人機器估計已經把他的脖子擰掉了吧。
&ldo;住手,不要打架,是朋友。&rdo;衛嬈趕到的時候,趙戈已經無力招架了。
他的鎧甲已經被天泣劃得劍痕累累,若不是這身鎧甲護著他的命估計都沒有了。
&ldo;你沒事吧?&rdo;衛嬈將他上下打量,雖然樣子狼狽了些,但好在沒有見血,幸好幸好。
&ldo;他是誰?&rdo;被群毆後又被單揍,趙戈心裡不爽極了,他顧不得身邊的衛嬈,怒視著對立的男人,一身黑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ldo;他叫天泣,是他救了我。&rdo;衛嬈知道趙戈秉性要強,拉著他,生怕這傢伙不服氣,還要衝過去幹仗。
然而這回趙戈只是瞪了他一眼,扭頭對著衛嬈道:&ldo;溪他們在前面等你,醜醜,你們真的要離開晏師嗎?&rdo;
今晚發生的這一切他都是雲裡霧裡的,完全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
看著面前的少年,衛嬈能感覺到他的緊張不安。
此去不知何地,再見亦是無期。
然而她和趙戈之間總有些餘情要斷。
她突然憎恨自己,恨得抓心撓肺,恨得想抽自己兩個耳瓜子。
她的心早就不在趙戈身上了,卻遲遲沒有告訴趙戈,她給自己找藉口說是沒有合適的機會,其實就是捨不得趙戈對她的好。
她跟馮膳是一類人,馮膳貪權,她貪愛。
哪有什麼合適的機會,分手這類話題永遠都找不到說出口的完美契機。
此刻她突然有點明白奉伽那一跪的沉重涵義了。
讓人窒息的愧疚,無邊的歉意,無從說起的理由,都化作一句對不起。
趙戈眉心一跳,眼神有些飄乎,怎麼突然就抹眼淚了,話說這哭得有些慘不忍睹,&ldo;對不起什麼?是我沒能力保護好你。&rdo;
不知何時,他學會了遷就別人,但他越是如此,衛嬈的眼淚越是洶湧,她怒吼著給自己壯膽,用盡全身力氣,說出這段剜心的話:&ldo;趙戈,我辜負了你,我喜歡上別人了,請你以後不要再為我做任何事了,我不配。&rdo;
驕傲如趙戈,為了愛她做出種種讓步,可到頭來,等來卻是她無情的背棄。
衛嬈閉著眼睛等待他暴怒的降臨,可是他卻用異常冷靜的口吻講出這個別人是誰,&ldo;是那個白衣妖孽。&rdo;
衛嬈點頭,心虛的不敢看趙戈。
趙戈笑了,笑得極俱諷刺,&ldo;你這個虛偽又自私的女人,口口聲聲要別求別人不要注重皮相,自己卻被一個小白臉勾走了魂兒,我跟你這麼多年情誼不敵他半月?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還說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全都是騙人的。&rdo;
到底是隱忍不住,他終於崩潰了,明明是嘖罵她,他卻湧出了淚花。
&ldo;對不起。&rdo;一遍一遍,唯有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