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人兒卻呆呆地躺著,一動也不動,睜大眼睛看著床頂微微墜動的珠簾。
詠唱病了。
刺骨的冰寒泉水,痛楚的傷心記憶。
她只是個女人,面對他的殘忍冷漠,她心痛了!
因為,在那個男人幽暗泛著冷光的瞳眸中,在他孤傲殘忍的背影裡,她感覺到了一種與以往任何時刻不同的哀傷。
在洞中呆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全身從麻木又開始恢復知覺,她拖著溼淋淋的一身,回到詔華宮。
風寒侵襲了她。
她倒下了,風寒很嚴重。
昏迷了一天一夜,醒來後不願意動心思做任何事,只是在床上靜靜地躺著,冷靜地思考著。
這麼幾個月以來,閣昱究竟是怎麼看待自己的?
第一次給了他,他不記得,她不怨他。
第二次給了他,他誤會了她,她也可以不怨他。
要怨要痛的是——他用那樣如對待真正娼妓般的語氣嘲諷她,在他心裡,他真的那樣看待自己的嗎?
既然他那樣看待自己,解釋了又如何?
倔強地抿著唇,頭一回這樣冷靜地反省自己率性的行為,頭一回品味自己衝動後的苦澀。
她病了,他難道真的一點也不知道嗎?
他肯定知道,肯定知道……
可是他竟然可以做到完全的漠視自己,就算是一顆棋子也不該如此徹底地漠視。
一顆原本自信樂觀的心越來越冷,空氣裡流淌著絲絲熱氣,她的手指冰涼。
丫頭小心翼翼地端來湯藥,遞到塌前。
“公主,該喝藥了。”
床上的人淡淡地瞥過一眼,又面無表情地轉開臉,繼續盯著床頂的珠簾。丫頭心憂地苦著小臉,無奈地低喚:“公主,求你了,奴婢求你啦,你這副樣子真讓人擔心哪!”
“擔心什麼?”詠唱突然開口了,聲音輕輕的帶著點沙啞,“本公主沒事。”
“公主都病成這樣了,還說自己沒事,何況公主不僅僅病的是身子……”
“不是身子還有什麼?”她看著丫頭。
丫頭抿抿唇:“公主如果不是有心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盯著她半晌,詠唱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真不愧是自己的丫頭,不但善於察言觀色還敢於大膽表達。
“你說的沒錯,我是有點心裡不舒服!”
“是為了大王吧?”丫頭跟主子在一起,向來有話直說。
她記得前夜公主就是去找大王的,而自己與小部落聊了聊就趕回了詔華宮,結果等到大半夜才見到公主渾身溼淋淋地出現,公主說是自己去找大王不小心踏進了溫泉池裡,後來覺得水裡舒服,反正衣服都溼了,就索性久泡了一會溫泉。
丫頭自然不信公主的話,可是公主對自己有著越來越多的秘密,她所能猜到的就是那些秘密都跟大王有關係。
詠唱皺了皺眉,沒有像以前那樣罵她“壞丫頭”,而是淡淡地看她一眼,道:“少羅嗦了,湯藥拿來。”
丫頭驚喜道:“公主,你終於肯喝藥啦?”
“不喝藥難道真希望自己病死?”喉頭一陣乾澀,詠唱坐起身來,接過藥碗屏住呼吸喝了下去。“咳……咳……死太醫,開的藥還真難喝……咳……”她抹抹唇,抑制不住咳嗽起來,差點把喉中的藥給吐了出來。
丫頭連忙幫她順背:“哎呀公主,這藥都是一個味的,奴婢已經加了很多甜棗一起熬了。”
“咳……咳……”她喘著起身,準備下床。
丫頭收好碗,扶住她。公主極少生病,即便是生了病也不願意喝藥,總是說熬幾天就好了,看來這次公主似乎變化了不少。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