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入胸膛,大片大片的血透過衣裳洇染出來,那些人彷彿怕他還沒死盡,又將匕首抽出來,狠狠地刺入。
疼痛到了極點的時候,所有感受都顯得蒼白無力,視線被鮮血黏住,漸漸模糊起來,每次呼吸就吐出一口血,到最後,殷紅變成黑暗,一切歸於沉寂。
蕭闌睜開眼睛,表情茫然。
劉教授和於叔還在討論那隻巨蛛的智商,趙老爺子則低聲跟李欣說著話,陳白靠著牆壁沉沉睡去,姜宸掏了個本子也不知道在鬼畫什麼。
他深吸了口氣,身上疼痛的感覺明顯起來,一動就難受。
目光呆滯地往眾人那裡掃了一圈,最後停在盤膝而坐,閉目微暝的賀淵身上。
看了好半晌,發現還是睡不著,於是起身,屁顛屁顛挪到對方旁邊坐下。
“小黑。”
賀淵兀自閉著眼,動也不動。
“小黑……”聲調拖長,帶著委屈。
“小黑——”這回附加鼻音效果。
賀淵睜開眼,施捨般地冷冷瞥了他一眼。
蕭闌是典型的給點陽光就燦爛,見狀立馬搖著尾巴興奮起來:“小黑你家在哪裡,父母身體好嗎,家裡還有沒有兄弟姐妹?我跟你說,”他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這一路上我觀察你好久了,發現你每到一個地方,連牆根牆角都不放過,其實你是來找東西的,是吧?你想找什麼,說出來我幫你參詳參詳,說不定我也知道,到時候我們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你救了李欣,他卻反咬你一口,差點害你死在裡面,你不怨恨?”
蕭闌奇怪地看著他:“救了他是我自己的事,他推我是他自己的事,為什麼要怨恨他?”
賀淵看了他半天,發現他的表情並不似作偽。
他能準確揣摩出大多數人的想法,偏偏對這個怪胎的行為,十有八九都是無法掌握的。
這個人的生死與他的劫數緊密相連,但實際上,賀淵並不在乎自己的劫能不能化解,這麼多年來,難得有一個人,能勾起他的興趣。
無論你樂天還是憤懣,結果也不會改變。伸出手捏住對方的下巴,賀淵冷冷端詳,帶著一絲看透人心的譏誚。
蕭闌卻渾然未覺,見有便宜可佔,馬上露出陶醉的笑容。
在別人看來,蕭闌是調戲別人的猥瑣青年,賀淵是被調戲的無辜者。
“小黑,你別這樣看著我,人家也會不好意思的。”蕭闌嬌羞地垂下視線。
“你剛才是不是做了什麼夢?”賀淵看著他,似乎要從他臉上看出朵花來。
“是啊。”
“夢見什麼?”
“夢見你穿著紅衣服坐在那隻蜘蛛上面,說要跟我結婚。”蕭闌隨口胡謅。
“你的死期不遠了。”
“喔。”
“剛才的經歷只是開始。”賀淵淡淡道,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蕭闌在他旁邊坐下,似乎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小黑,我死了,你的劫就能解,是不是?”
他語重心長道:“我跟你說,那等我死了,你就要笑一笑,要不然老這麼冷著臉,除了我還有誰敢靠近你,沒人靠近你,就沒人發現你的心靈美,沒人發現你的心靈美,就沒人喜歡上你,沒人喜歡你,你就沒媳婦,你沒媳婦,那我在地下也過得不安心啊,雖然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但是我也不會要求你為我守一輩子的活寡,這樣是不人道的……”
賀淵:“……”
蕭闌絮絮叨叨說了一堆,也不管對方聽沒聽進去,最後說累了,他打了個呵欠,直接靠在對方肩膀上:“傷口疼了,睡會兒……”
賀淵皺眉,但蕭闌好像有知覺似的,雙手纏得更緊,很快沉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