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晚八晚?幸好再過些日子,就會有人帶著伺候您,我呀,終於能夠得個好眠了。”秦晴試著以詼諧的口吻說笑,但湧上心頭的,卻是無比酸苦的淚。
只要想著夜裡,他會抱著另一個女人入眠,她的心就有如刀割。
她勉強擠出笑容,段子訓卻板起了臉,毫不掩飾地表露不滿。
為何秦晴的語氣聽來如此滿不在乎?
難道她不介意他抱別的女人?
雖然她不介意,可他自己倒介意得很。
只要一想到要抱著秦晴以外的女人,他心裡,就不由自主升起一股強烈的排斥感。
或許每個男人都會夢想著享受齊人之福,但他們段家的男人,似乎天生與尋常男人不同,對於女人,都有自己的堅持。
他的皇祖父,一生只娶了皇奶奶一個妻子;而他的父皇,至今也只有他母妃一個女人。
他雖不認為自己是痴情種,但這些年來,他確實沒想要過秦晴之外的女人。
只是這情況將很快被改變,最晚明年此時,他房裡就將多出一個女人……
段子訓倏然大驚。
過去,他幾乎不曾好好想過這個問題。
這是他第一次認真思考,自己與趙婷玉的婚姻。
與趙婷玉成婚,意味著他必須上她的床、與她圓房。
夫妻歡好敦倫,共享魚水之歡,也共同孕育子嗣,這是天經地義之事。
但擁抱趙婷玉的想法,沒令他感到心猿意馬,反而覺得厭惡排斥。
他連對方的樣貌如何都不清楚,如何與她結為一體?
成了婚,他就能勉強自己碰她嗎?
段子訓直瞪著秦晴,面色凝重。
“怎麼了?”秦晴被他凝肅的臉色給嚇著,不知他怎麼了。
“沒什麼。”段子訓搖頭淡笑,沒有告訴她實情。
麻煩的事,他不會全盤告訴她。
他習慣建構一個安全的堡壘,將她安置在其中,使她不讓風吹、不被雨淋,那此刻讓人不安的事,他不想讓她知道。
她只需要好好地待在堡壘之中,在他周全的保護之下生活著,那就足夠了,其他的,她不需要知道太多。
“是嗎?”秦晴神情失落。
她知道段子訓心裡有事,卻不肯告訴她。
第二個女人,尚未真正介入他們之間,他卻已不肯對她擔白了嗎?
秦晴正感到難過時,忽然聽到一道悅耳如黃鶯的清脆女音,從亭子外傳來。
“二殿下好大的雅興,清早便在亭子裡用膳嗎?”
秦晴轉頭一看,來者正是趙丞相的千金——同時也是段子訓的未婚妻子,趙婷玉。
“趙小姐。”她立刻從石凳上起身,恭敬地問候。
“你好。你就是秦晴吧?久仰大名。”趙婷玉別有深意的笑容說明,她早已弄清楚秦晴與段子訓的關係。
秦晴低下頭,覺得愧對她。
任何一名未婚妻,見著未婚夫的女人,都不會太高興的。
對對方而方,她們這些來瓜分丈夫的女人,就像是偷食菜餚的鼠類一樣,令人感到討厭吧。
不過令她意外的是,趙婷玉沒有怨恨地仇視她,也沒有尖酸刻薄地諷刺她,對她的態度,甚至稱得上十分和藹客氣。
“秦晴,我初來乍到,還有許多不懂的事,往後,要請你多多教我了。”趙婷玉拉著她的手請託。
她甜美的笑容,就像個普通的十七歲女孩那般燦爛真純,也像一個妹妹,真心信賴著如同姐姐的自己。
秦晴不由得大感意外,更感到受寵若驚。“說教導不敢當,不過往後趙小姐若有任何問題,都歡迎你來問我。”她忙不迭回答。